曹休、张合、曹真的兵马将定军山团团围住,木栏、鹿角扎起,强弓劲弩齐备,守卫森严伫立…
贾诩负手看着定军山上的蜀军,一脸平静。
他身旁的溪水边,不少兵士在贾穆的带领下还在拼命的挖土填埋溪流,这是为了阻断流往定军山的水流,从而扼断其水源。
还有一队守军握着盾牌,张着弓弩守护着他们。
“爹?”贾穆看到父亲,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朝向他。
贾诩问:“这几日,蜀军可有突围?”
贾穆如实回道:“我们这边突围了三次,均被拦下,最终铩羽退回,至于…张合将军与曹休将军那边,似乎蜀军也突围了几次,但损失更加惨重…”
听到这个,贾诩微微颔首,像是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
贾穆接着补充着然说道:“按照现在的进度,再有两日就能彻底堵上这水流,到时候断了那定军山内蜀军的水源…如此这般,就能如爹说的彻底拖垮他们了!”
按照贾诩的战略构想——围山!困兽!
惨叫声此起彼伏,最终被呼啸的山风掩盖,清新与冷冽的山风中,却也夹杂着血腥与焦灼的气息。
——死路!
山路越来越陡峭,士兵们的速度却不敢有丝毫减慢。
士兵们的衣甲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死亡的丧钟在为他们敲响。
曹真突然放声大笑,“不愧是我大魏的第一毒士…贾先生这一计好啊…比起那扼断水源,投毒见效更快,也更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来犯之敌…”
投毒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俯身捧了一捧清水,饮了一口,甘甜回味…他慢悠悠的说:“何必要扼断他们的水源?”
他的大笑声还在继续…俨然,他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一时间,这笑声空谷回响,
…
说到这儿,他最后凝视了一眼那清澈的溪水,继而转身缓缓踱步而去。
过得良久,两人才缓过神来…
山道的入口处,那四面八方的箭矢如蝗虫般飞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刹那间,就有数不尽的兵士倒地。
只留下贾穆满目的错愕与一轮由内而外的惶恐。
“拉我…拉我一…”
不等贾穆把话说完,贾诩直接伸手打断,他沉吟道:“你懂什么…殊不知,这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你吃我,我吃你…”
——『爹…还真是如传说中那样毒啊!』
他们知道,每一次的停歇,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一种肃杀之意笼罩其中。
…
他们被困在山上整整两日,再不突围下山,那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
夜幕如墨,定军山上火光摇曳,战鼓之声在寂静的山谷中突然回荡而起。
突然,山峦之上一队兵士,他们甲胄鲜明,却带着疲惫与决绝,正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下突围。他们脚下的山石,因千万年的风雨侵蚀而变得崎岖不平,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士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与迟疑,只能心一横…咬紧牙关,踏着同伴的足迹与尸体,一步一步向山下挪动,可换回的是更多的惨叫与哀嚎。
投毒…
随着这一句话吟出,曹真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快步的走远就去吩咐。
“救救我…”
然而,他们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生存的渴望,也是对胜利的期盼。
啊…
“啊…”
说到这儿,贾诩略微沉吟,继而发出一声幽幽的感慨:“呵呵,这鬼一样的世道,只要能赢,下毒算什么?无毒不丈夫!”
只是…这话传入贾诩的耳中,却不由得让他摇头。
儿子贾穆自是不敢怠慢,甚至…曹真、张合、曹休碍于贾诩的威名,亦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加班加点的在做这件事儿。
“投毒!”随着曹真的话,贾诩那淡漠的神色下投出冰冷的寒芒。
反观贾穆,与曹真那肆意的大笑形成截然鲜明的对比,他凝着眉询问父亲贾诩,“爹?真的要投毒么?如此一来…这定军山可就…”
“贾先生是要?”
贾诩的话让贾穆一头雾水,一旁的曹真也听到了,他快步走了过来,“贾先生?既要困兽?那必得扼其补给,到时候敌军不战自溃?你如何说…不需要扼断他们的水源呢?”
截断水源是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面对这样的疑问,贾诩接着说:“这条溪流是唯一一条流往定军山的河流,与其大费周章的填埋?不如更简单、直接一些!”
而那“投毒”两个字,更像是一枚锥子般,迅速的就扎在了曹真、也扎在了贾穆的心头。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山石,是山下那永远埋伏着的敌军。
此举,甚合他意啊——
他们只能不断地向下、向下,迎着那四面八方传来的箭矢,继续向下…
仿佛要将这座山峰踏在脚下,才能逃离这死神的魔爪。 大玄第一侯
小主,
只是可惜…再山峰下的是更多的埋伏,更多的机关…
——第四次!
刘封的这支百战之军,他们的第四次突围,像是习惯性的一如既往的以“铩羽”、“失败”告终…
但…除了那半数惨败返回山上的兵士外,超过半数突围的兵马…倒在了那山道上。
“嘎嘎嘎…”
天才蒙蒙亮,就有乌鸦闻到了血的气味,盘旋于此间…他们在等待一顿丰盛的美食,一顿足以果腹的大餐!
而这“嘎嘎嘎”的乌鸦嘶鸣…
却仿佛是每一个蜀军将士那即将被摧毁的最后的神经…他们就要崩溃了!
…
看着定军山下严整的魏军,旌旗飘扬,一贯以胆识过人的刘封此刻也不禁恐慌了。
是啊,一连三天,四次突围…四次被阻回,这让刘封意识到…如今的局势与马谡口中言及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这哪里是化身利刃插入敌人的心脏、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