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吃饭!
必须特娘的得吃回本钱来!
黄承彦瞅着张飞不说话,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里嘀咕着。
——『那臭小子说的这招…还真挺好用!』
酒过三巡,美食下肚…黄承彦吃饱了,就准备走…
张飞连忙跟上。
如此,黄承彦骑着毛驴,张飞步行跟在他的身边。
两人一道步入山庄。
此时的“沔水”山庄里,一处处工房、锻造坊延伸到目力所及之处。
山庄的后面,是一个个小小的茅房、土房,这些房子沿着山脚起伏…不时的有工匠从其中走出,也会工匠回到那里休息的。
大量的工匠则正在挥汗如雨的锻造,每一个锻造坊与工房都竖起了烟囱,烟囱上乌烟滚滚,直往空中飘去。
而最靠近山庄中道路的是一个演武场。
一些制好的连弩、偏厢车、木牛流马都需要在这里试上一试,确保没有瑕疵。
张飞玩心重,看到这里正有匠人在试连弩。
他忍不住去替下那匠人,随着“嗖嗖嗖”的声音,一发十枚连弩同一时间射出,巨大的后坐力,究是张飞那结实的胸脯也觉得一阵疼痛!
而面前…
十枚弩矢悉数没入了一块巨石,巨石上尤自还有许多小孔,俨然…是曾经,其它的连弩试射时留下来的。
“乖乖的…”张飞忍不住惊叹道:“这玩意威力这么大呀!”
尽管,自从来到这江陵,有关连弩的事儿,他听过无数次了,人人都说这是神器。
可…究竟有多神?
凭着张飞的空间想象力,是无法想清楚的。
可现在…好了!
亲眼所言,张飞琢磨着,石阶都能射穿咯,那寻常的铠甲,不就跟棉花一样了?
乃至于,张飞觉得,倘若他要近距离中了这弩矢,那就是身子骨再结实,也得被穿透咯,哪里还有命在!
“这玩意…保持距离的话,威力不亚于俺那丈八蛇矛啊!”
张飞嚷嚷一声,放下连弩。
就这么放下的功夫,张飞瞅见上面的“黄老邪造”四个字。
忽的,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当即就朝黄承彦那毛驴处追去。
这次他不问“黄老邪”、“洪七公”的事儿,他直接说:“黄老头,这连弩也忒好用了,不论怎地,你得送我一柄!”
凭着这老相识的关系,按理说,黄承彦不该拒绝。
可没曾想…
随着“吁”的一声,黄承彦停住了那毛驴的脚步。
他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看着张飞。
“这连弩,老夫这山庄里只管造,可不管送啊!”
“那谁管送?你给俺说,俺去找他!”
张飞回答的飞快。
黄承彦也不假思索道:“要讨的话,找关麟那臭小子吧,这连弩,他做得了主!”
说着话,黄承彦就打算再度驶动毛驴。
不曾想,张飞的眼珠子一定。
他大笑道:“哈哈,俺知道了…原来那黄老邪,竟是关麟那小子啊!”
嘴上这么说…
张飞心里却是乐开花。
——『敢情,这人人谈之色变的黄老邪,就是俺老张的女婿啊!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觉得“机智如他”,竟能套出了黄承彦的话。
还是觉得…这“准女婿”是黄老邪,他张飞是与有荣焉哪!
一时间,张飞是高兴坏了。
倒是黄承彦,一拍脑门…
心里嘀咕着。
——『糟了,乍让这黑张飞给绕进去了!』
——『这厮,什么时候,学会粗中有细了?』
…
…
煮沸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温酒的酒注里冒出袅袅热烟。
刘桢从酒注中拿出热好的酒,为李邈斟上。
此前,李邈已经沉默了许久。
刘桢张口道:“《六韬》中有云‘操刀必割,执斧必伐。’机会使然,有些事该下决心时,就需当机立断!”
“你是曹操的人?”
刘桢笑了,“在下刘桢,就是先生眼中那个‘思健功圆,清新刚劲,气过其文,雕润不足’的二等货色刘桢。”
尽管这么说,可刘桢丝毫不生气,更不介意。
相反,若是李邈处处示好,刘桢才会起疑!
“原来阁下就是刘桢…”李邈故意迟疑了一下,他等刘桢将杯中酒饮尽,方才再度开口,“阁下先是施恩于我,又拿出曹操的《求贤令》,如今更是说出‘操刀必割,执斧必伐’,邈斗胆请教阁下,阁下说机会使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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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桢笑:“李兄聪明绝顶之人,既读过那《求贤令》》,何需问我?这一杯酒,先贺李兄弃暗投明,从此弃旧图新,重获新生!”
“惭愧,李氏三龙又久居巴蜀,乃山野粗鄙之人,在下又才疏学浅,并未能体会阁下的深意!”
刘桢叹了口气,“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些…《左传》中的话,我一该不提,我只问先生,诸葛孔明在巴蜀,可其兄长诸葛瑾为何在东吴?襄阳庞氏,庞统投了刘备?为何庞山民投了曹丞相?再说远的颍川荀氏,为何荀谌投了袁绍,荀彧投了曹公?”
李邈追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刘桢迟疑了片刻,“这些事儿,我本不该提,但又不忍李先生明珠暗投,古往今来,乱世之下,有多少家族?多少子弟分投三方?各为其主?难道…他们就都不忠义么?如今,李先生在巴蜀、在荆州受辱,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昔日我与子健公子畅聊,其言‘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楚辞》中又有云,‘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难者进!李先生就愿意一生于这荆蜀之地,受尽屈辱,碌碌无为么?”
呼…
李邈微微一怔。
——『的确不能碌碌无为,只不过…我要的,你给不起!曹操亦给不起!』
心中这么想。
李邈却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里却透着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