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管家去赌的是一个姓胡的外来商人,而赌场确实是得了商人的好处,赌场以为是私人恩怨,便配合商人做局拉管家下水。
只是,等龚明诚顺着证据去查商人时,商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知对方是深眼窝,高鼻梁的异族人。
鱼符等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也都是假的,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向钱世恒提议去温泉庄子的,则是大长公主的陪嫁丫鬟,也就是钱世恒院中的掌事嬷嬷,在长公主去大理寺时,她便自缢于屋中。
府上管家闹出这样大的事,大长公主不敢耽搁,忙卸了珠叉入宫向皇帝请罪。
钱世恒醒来后,得知竟是自己好心办坏事,害了王直他们,也是自责不已,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虽气恼,但也知他们不是主犯,且那自缢的掌事嬷嬷定然是时德厚早早就安插在长公主身边的棋子。
便罚长公主出资建立一间供穷苦百姓入学的书院,由朝廷监管,用来为大魏培养更多的人才。
而那些让外商凭假身份混入大魏的相关官员,一律罢免,参与此事的赌场被抄没禁封。
长公主丝毫不敢有怨言,不,甚至她该感激皇帝。
建学院虽然需要耗费不少银钱,但皇帝意在培养更多的寒门子弟,将来这些寒门子弟出息了,多少会念及她出资的功劳,对她生出一份感激。
这种声望和人脉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且大魏皇室是她的娘家,大长公主被罚的心甘情愿。
皇帝看着母子俩感恩戴德的离开,心里高兴又为国库省了一笔银子,眉头却丝毫不见舒展。
倒不是担心培养出来的学子会倒向大长公主,纵然大长公主出了钱,但学院的管理,先生的安排,教授的内容,皆由朝廷掌控,他们最终都是大魏的学子。
皇帝郁结的是时德厚还没抓到,冯若宝醒来后,便撞柱自杀了。
虽救的及时,却闹起绝食求死。
见过长公主母子后,他去了蓝姝殿中,“朕知道,身为帝王实不该仁慈,他要死便死好了。
可姝儿,朕前半生杀伐果断过,防这防那,最终不也什么都没防住,若非你们……朕或许已入了皇陵。”
“可我觉得这样的你,更有人情味,没人规定做帝王必须冷血无情。
若宝公公虽是下人,你可生杀予夺,可却是他昼夜在你身边,照顾你比任何人都多。
你身边还有许多如若宝这样的心腹和肱骨,你珍视他们,他日你需要之时,才会有更多人心甘情愿以命护你。
就如那日,若非你亲自前往,若非你平日心怀天下,宽宥臣子,布阵不会那样顺利。”
蓝姝靠在床头,神情前所未有的温柔,“陛下,冯若宝求死,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再被人控制,从而对你不利,并非他真的对这世间无留恋。”
“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