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完大舅兄的官,接下来就要议春闱的主考官了。往年通常是由张相爷与宁祭酒分别担任主考官和副主考官,再从六部选人担任阅卷官。
今年的主考官定的还是张相爷,可副主考官却不是宁祭酒了。宁景彦早就上了折子,说自家三子参加今科春闱,自己理当避嫌,不便参与春闱盛事。
宁远祥早在三年前就考中了举人,可他爹嫌弃他根基不扎实,就算是侥幸春闱得中,名次也不会很好,顶多得个同进士出身,所以硬压了一科,让儿子沉淀三年再考。
宁远祥本就是个旷达的性子,他爹不让考就不考,在家读了一年多的书,就带着书童四方游学去了。原本去年冬初回京,他是准备闭门读书备考的,不想又出了小外甥女儿被调包之事,就一直耽误到现在,满打满算,宁远祥静心备考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若非这三年来底子打的越发扎实,只怕这一科也难取得什么好成绩。
听说宁景彦要避嫌,何进又来了精神,若是他能做这任副主考官,岂不是又能多收一批门生,到时……
不等何进想完,龙椅上的宁康帝就开口了。他沉稳的问道:“翰林院孔爱卿何在?”
翰林院掌院学士孔端绪立刻快步走出来,躬身行礼,口称:“臣在!”
对于这位衍圣公的族弟,宁康帝一向很客气的,他笑着说道:“孔爱卿,此番就有劳爱卿与张相共同主持今科春闱,愿两位爱卿同心合力,为我大楚广选英才。”
张相爷和孔学士同时应声称是。如此,正副两位主考官就都定了下来,就也没有何尚书什么事儿了。他不论再怎么想充实门生,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做阅卷官的。
自去冬今春以来,以何进为首的何党官员屡屡受挫,外围那些如同墙头草一般的官员,早就动摇了立场,若非一直没找到投向定国公府的路子,他们怕不是早就背叛了何尚书。
看到脸色铁青的何尚书,宁康帝心中痛快极了。这些年来,他在何尚书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真是憋屈的不行,如今可算是小小的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