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济民的印象里,供职于公家,不像给他们培训上课的老师一样严肃,也起码要把制服穿出笔挺的感觉。
但这位唐宗恒,他竟然把那件厚厚的土气蓝布劳保装穿出时尚的感觉。要是刘瑞过来一瞧,估计就能认出来是前世时不时风靡的破洞装,被家长抓住往死里打的那种,要是再染个头发,打几个环,就变成了一代杀马特宗师了。
周济民看看日头,差不多在自己头顶上了,在翻出自己的怀表一看,已经到集合时间了,便将本子啪的一下收起来,钢笔插进上衣口袋,长衫随着走动摆动着,再搭配上那个骚包的半框金丝眼镜,妥妥的就是传统话本里的白面书生。
来到预定的集合地点,他看到唐宗恒已经坐在带路的兵站人员身边,两人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熟络起来,吹牛打泡,称兄道弟,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千百年的熟人一样。
兵站的工作人员看到周济民走了过来,眼睛一瞟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村口祠堂那里蹲了一上午,皮鞋都还是干净的,村子里也只有祠堂天天打扫了。
唐宗恒与工作人员勾肩搭背,一块跨上牛车,两人并排坐在前面车夫的位置上,将后面的车斗位置让给了周济民。
木板上铺着几条动物毛毯,看花色应该是狐狸皮,倒是挺漂亮的。
周济民盘腿坐在车上,开始翻阅自己记录下来的资料,但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全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这和远东局的老师教的不一样啊!这里连工人都没有,怎么搞组织?
闷闷不乐的吃过饭,周济民不断翻看他那些问老师要来的书籍,感觉之前学到的理论知识与现今的困境完全对不上,自己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唐宗恒提着两瓶酒,手里还有油纸包着的烧鸡,直接闯进了屋子,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
“吃点喝点,再睡一觉,问题说不定就自己解决了。”
周济民眼睛瞪得大大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你咋知道的?”
唐宗恒掏出两个小酒杯,瓷瓶中散装白酒被倾倒进小杯中,浓郁的酱香气味直接涌入周济民的鼻子中,再加上撕开之后,冒着油的烧鸡香味,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又饿了。
“你们念了这么多书,离我们太远了,你们的脸上藏不住事,好事坏事,我们看一眼你们的脸色就知道了。吃饭时你就像个闷葫芦一样,夹菜只夹离自己最近的,一看就知道有事。”
“唐大哥,这些事你帮不了我。”
“切。”
唐宗恒将烧鸡腿扯下来,直接放到周济民的碗里,自己再将面前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你不说怎么知道帮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