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宗很认真看着对面:“我代表反流营,邀请阁下加入。”
陆隐打量着素心宗,笑了,带着难以理解的茫然与嘲讽:“你,邀请我?”
“对。”
“你自己都不信任瞎子,凭什么邀请我?”
“信任与否与瞎子无关,瞎子并不能代表我们全体反流营成员。”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非常清楚。”
“你在邀请一个见识过你们势力勾心斗角的人加入你们势力,你还明确说不信任自己的势力成员。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加入?”
素心宗奇怪:“成员之间的不信任与组成的目的冲突吗?”
陆隐皱眉:“不冲突吗?”
“并不冲突,我们的目的是反流营,一切以反流营为宗旨,只要达成这个目的,牺牲谁都可以。瞎子如果觉得牺牲我可以完成这个目的,他就可以这么做,同样的,如果我认为可以牺牲瞎子来完成这个目的,我也可以这么做。”
陆隐没想到这个势力这么,怎么说呢,好听点就是效率,不好听的就是自私。
哪怕不可知也规定成员之间不得互相残杀。
这反流营势力与加入它们的成员一样,无情,麻木。
瞎子就不在乎同为人类的自己,更不在乎人类文明。
反流营势力的成员或许都是如此。
“我们可能与你曾经见过的势力不同,因为我们的经历也是你们从未想象过的。”
“若你身处囚笼,无时无刻都在被指定的规则中生存与死亡,被践踏尊严,被一切想活下来的生物追杀,出卖,其中就包括你的同族,你认可的朋友,你也会像我们一样。”
“文明,传承,在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
“一切的制度都会被游戏规则打破。”
“在那里,你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或者是某种生物,你只是一个道具,一个供无数生灵嬉笑玩乐的工具,仅此而已。”
陆隐点点头:“所以你们将自我的思想带到了反流营这个势力内。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在做的。”
“是个游戏。”素心宗插言。
陆隐眼睛眯起,这就是他想说的。
就是个游戏。
与其说是复仇,游戏更为准确。
“既然那些主宰一族那么喜欢用游戏在决定生死,那就把它们也拖入游戏中,为什么不可以?”
“以自我为道具,宇宙为游乐场,一起来吧,决出生死,用它们的命,也用我们的命。”
“可我并非出自流营。”陆隐反驳。
素心宗厉喝:“有区别吗?”
陆隐盯着它。
素心宗冷笑:“你是九垒后人,九垒被主一道毁灭了,他们曾经所在的方寸之距被主一道放弃,却又以因果束缚住,你们的命根本不是命,你们没有反抗的余地,终其一生都要逃亡。”
“这与我们有区别吗?”
“只是我们的逃亡,被称作游戏,你们的逃亡,被称作传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