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因为老朽很清楚,朝廷和王爷之所以晋车里军民府为宣慰司,主要是为了制衡思仑发。”刀坎便坦然道:
“现在思仑发已经沦为阶下囚,麓川平缅宣慰司也将不复存在,那么这个车里宣慰司,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过沐英也没闲着,而是趁这功夫接见了车里宣慰使刀坎。
“……”那千户审视刀干孟一番,终究还是点头道:“好,我给你禀报。但要是根本没那回事儿,这一路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为了自保,他也是豁出去了。
沐英抬抬手,让他稍安勿躁,接着说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他们只会认为朝廷需要对付强敌时,给你个宣慰使哄着你,等强敌一没,马上就过河拆桥,逼着你自请裁撤。”
顿一下,他看着刀坎道:“你说说,往后谁还再相信朝廷的殊恩?恐怕受封赏的人心里也要嘀咕,这帮汉人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说朝廷还如何取信于各路土司?”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一出?”沐英不置可否的问道。
“呵呵呵,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刀坎凑趣笑道:“沐帅天生就是成大事的人啊。”
“朝廷可从来没逼过我……”刀坎忙辩白道。
说着在身上一阵摸索,想要贿赂一番。可他身上早已经被搜得干干净净,连个铜板都不剩了……
刀坎的担心很有道理,其实王爷已经有了拆分车里宣慰司的腹稿,准备从其领地里至少分出两个府出来。使其虽有宣威司的名头,但只有军民府的实力,只是正如他方才所说,为了朝廷在西南的信誉考虑,暂时不能动手。
刀坎这样主动请派官驻军,看似是自找苦吃,实则避免了被分拆的命运,其实还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