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签活契的,这些都是签死契卖身给大户人家的奴仆,他们干不动活,主家自然不会留着他们吃白饭。”

听老妇人如此说,叶锦棠心下一片冰凉,宁川城还真是个冰冷至极的城池,在这里活在最底层的人连蝼蚁都不如。

“城内官员如此压榨流民,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

“小公子,你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流民手无寸铁,他们拿什么跟官老爷拼,最后不过是白白把命丢掉罢了。”

“你看见那边那个在编蓑衣的男人吗?他以前都不是流民,是来宁川城做买卖的,结果呢,只因为他身边有一个美妾被花家人给看上,结果家产被夺,美妾被抢,现在沦落到卖蓑衣为生。”

“他倒是想去告官,最后花家人什么事都没有,他却被打断一条腿,这几日如果他再卖不出去蓑衣,这个冬天怕是也熬不过去。”

大婶一把年纪也是无所顾忌,不仅跟叶锦棠说乞丐的事,还把城内一些不公正事说给她听,特别是花家,欺男霸女那对小事,抢夺人财产,杀人放火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我们这位花城主还有一个厉害之处,巧立各种名目的税收。”

“其他城池老百姓进出时,只要有文书,就可以不用交任何铜板,但宁川城不同,不管是不是城内的老百姓,只要你出城回来的时候就必须要拿出路引。”

“哎?路引不是去其他城池才用,怎么在自己家还要用?”

“宁川城内的路引跟其他城池有所不同,每一个居住在城内的老百姓都要交500文办一张路引,一次可以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不去重新办,被查到就会罚五两银子。”

听到这里叶锦棠目瞪口呆,宁川城内的路引倒是很像公交车卡,只是实在是贵了些。

500文相当于一个男劳力两个月的工钱,普通老百姓哪里舍得办路引,估计宁愿不出城,都不会去办路引。

除了路引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税,只要人活着就要交人头税,夏天要交农业税,秋天要交粮,市税,商税,码头税,进城税,甚至家里有红白喜事都要交税,各种各样名目的税眼花缭乱,听的叶锦棠和萧陌心中一团火直冲脑门。

花才良为了敛财,那真是毫无底线。

“宁川城的老百姓,在重税之下真真是没有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