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看着她过来,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硬是被他挤出来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林芷也挤出一个同样的笑容,就和他一起进了房间。
林芷的保镖守在客厅外面,沉默的玩着手机。
屋里很暖和,南筝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一些,所以没有住院了,暂时在家休养,医生时常也会过来看看。
这一刻的南筝并没有醒,但是根据林芷所了解的情况,她伤势很重,情绪也错乱了。
可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老公儿子,以及未来的儿媳妇林芷。
坐在病床前,林芷看着沉睡中的,面色苍白的南筝,也瞬间悲从中来。
她不禁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八月份,你就没有多想呢,你为什么会相信他们呢?
大抵是相信他们已经成了习惯…
可是这样的习惯,就与自己爱的人永远擦肩…
那一天,南筝在医院里抢救时候,
林芷正和朋友,开心的走在成排葱绿色的椴树下,欣赏着无边的繁华夜色,看着行人来往,尽情的欢笑。
她在不属于自己的国度里肆意欢笑,他面色苍白的告别了无声的喧嚣。
她在夜色下闻着花的香味,他在万里之外的母国陷入生命垂危,很快就被宣布了死亡,进入了神佛说的所谓的轮回。
我本无心信仰神佛,可是如若你能够轮回,那么我也愿意相信。
他白布裹身断了呼吸,再也回天乏力。
她薄衣若雪欢笑期待,轻盈起舞一身纯白。
他们的爱情成了不被上天眷顾的风,他做了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梦,她还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思念着他的笑容,等待不久之后的重逢。
等待着他们的美好余生,等待着他们的别后相拥。
可是他们再也不会重逢,就像他们再也不会相拥。
他化成灰烬无限缩小,她在期待再见的灿烂欢笑。
她在绿树成荫的大道上翩跹起舞,可是他再也无法起舞。
她还发消息告诉他我很想你,可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可以回复的消息。
相爱向来不是寥寥,可是生命短暂的被浓浓的火烧。
他们的爱情在那一刻宣布死亡,可惜他们都不知道。
同样不知道的,还有同样陷入沉睡和昏迷的南筝…
林芷的脸上,流过长长的眼泪。
沈珏拿着纸巾给她擦,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
不能说让她不要伤心,也不能说让她不要哭。
眼泪无声无息,只有呼吸长久宁静。
那些记忆清晰且残缺,你也不是我人生的一个过客。
记忆一生都不想被消除,就像爱情从来都不能被消除,因为它不是虚无,它是你我共同走过的路。
有缘的人好像总是有缘,就像我们始终会反复的遇见。
再次相遇,已经过了很久,依然还是在医院里。
自从知晓霍兰陵的意思后,陈绾言没有去纠缠,只是正常上课,正常研究,全然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因为北城和北城大学有很多青年才俊,加上工作的关系,所以她也接触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喜欢霍兰陵。
陈鼎言还为这事儿调笑过她,说她就是得不到执念,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陈绾言作势要打陈鼎言,陈鼎言退后一步,说你还不如考虑九州,或者沈西夜也可以,都是又帅又挺拔,霍兰陵都是老男人了,跟个面瘫一样,还那么的不解风情…
可不,那一年的霍兰陵已经二十七岁了…
那一年,江九州十七岁,沈西夜二十四岁。
陈绾言悬空的手回来了,笑了说道“你管我呢。”
那一天,感冒的陈绾言去了医院看病。
她本来不是矫情的人,可是她的职业原因,加上感冒了特别的不舒服,于是,感冒的第二天,她就去了医院。
拿了药出来,她没有想到,她再次遇见了霍兰陵。
冬日里,她一身纯白,他一身漆黑。
他工作装穿起来光芒万丈,便装穿起来玉树临风。
漫长的思念如潮水蔓延,把陈绾言的心彻底覆盖。
明明心里想的是不再去打扰他了,可是再次遇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霍兰陵自然是没有看陈绾言的,他一开始根本都没注意到她,他的心思全在病房里。
或许是陈绾言的身影太过引人注目,又或者是因为,经过上一次江九州的刻意,陈绾言在他的眼里,有些与众不同的。
她走的时候,他瞥见了。
但是他没有打招呼…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陈绾言再次回头去看,看见他的侧影像一条给黑色的线,永远够不着的一条线。
那一天,霍兰陵出现在医院,是因为霍长安住了院。
霍长安出生的时候,因为是早产,所以就比较娇小一些。
不过如今长到六岁,一直状况也还是挺好的。
只是没想到,那个冬天,他忽然病了。
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感冒,就带到了医院,没想到医生说可能不是感冒,具体是什么,得再看看。
于是,霍长安住了院,进行观察治疗。
谢瑾那段时间没去工作,特意在医院里陪伴霍长安,毕竟相对工作来说,还是孩子更重要。
霍长安的保姆阿姨也一起陪在医院里。
经过各种检查下来,医生其实也不太确定,霍长安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不过,这个疑难杂症,让小小的霍长安很是难受,时常在睡梦里喊爸爸妈妈。
持续的高温烧着他,药物降温和物理降温都用了,温度倒是会降,可是发热与难受,时常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