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他们四周迅速重归宁静,除了渐起的山风吹得枝叶沙沙轻响,除了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们不知疲倦地时时欢叫,再也听不到其它稍微明显的可疑动静。
他长出口气,寻到一处稍显宽绰之处,把龙中堂轻轻依靠在一株大树下,随手折下一段粗大的树枝,迅速清扫出两丈见方的一片空地,点燃了磨盘大小的一堆篝火。
望着欢快跳动的熊熊火焰,他怔怔愣神片刻,缓缓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三周天,觉得倦乏之气减少许多,才转过身来,审视着依靠在树下的龙中堂。
龙中堂两眼半开半合,似睡似醒,一动不动,痴痴呆呆地望着前方,两只眼睛却黯淡无光。
伯琴暗叹一声,摇了摇头,紧走几步,把龙中堂抱至火堆旁盘膝坐好,掌心轻轻按在龙中堂的百会穴上,内力倾吐,源源不断地输入龙中堂体内。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只听龙中堂轻轻一声惊呼,蓦然抬头,惊喜问道:“咦?前辈,您把他们赶跑了?”
“不是我把他们赶走了,是咱们总算逃出来了。”伯琴不无自嘲地喟叹一声,一把摁住作势欲起的龙中堂,关切问道:“别动,感觉如何?”
“感觉?”龙中堂眼见脱险,已经放下心来,闻听此问,莫名其妙地疑问一声,却猛然想起身在巫山的凌蕊志和柳含烟等人,不由一阵恐慌,急切问道:“前辈,这是哪儿?离巫山多远?”
“巫山?”伯琴微微一怔,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驴嘴不对马口地揶揄笑道:“你这小子,还没醒呐?三年前,你好像听过《丰收曲》,当时也并未有太过难受,何以今日伤的如此严重?”
龙中堂顿时醒悟——伯琴依然把他当做了敖继——急忙辩解一声,着急追问道:“前辈,在下并非敖继,可眼下也无暇细说。您先告诉我巫山距此多远好不好?”
伯琴倏然收住笑容,盯着龙中堂略一思忖,沉吟道:“我很少闯荡江湖,对京畿之外知之甚少。就说眼下的这片山水,我便不知是何名谓,更不知你所说的巫山在何方位,离此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