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仙凡有别

术人异闻录 关君少 1575 字 6个月前

姜宁看着眼前处于戒备状态的乐天,这神情、这感觉怎么会有一丝熟悉呢?这种熟悉感让姜宁内心有一些诧异,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熟悉感了,除了程之道和魅女,没有人能唤起这种熟悉感。

程之道成年后越发像他的父亲程啸云,虽然行事风格、待人处事经过自己的培养完全不同,可是毕竟亲父子,面貌上的相似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而魅女一直都是张莫为的替身,久而久之也生出了这种熟悉感,因着这个原因姜宁非必要基本不会召见他们两个。说起来也许没人会信,在姜宁还存着那一丝纯良的时候,他对程之道是发自内心的好,当然这种好中包含了愧疚和悔恨。他对魅女也算是放任,他内心承认魅女也是个可怜人,谁又能想到一念之间,姜宁成了这两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威胁。

“张家小兄弟一路辛苦了,可有招待不周,请多包涵。”说着姜宁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乐天毕竟也是社会上谋生活的人,自然不若许安般直言直语,想到若是许安见到对面的这位域主,恐怕一句“何必惺惺作态,要什么直说便是。”便把气氛直接拉到了冰点吧。想到这乐天不禁牵动了嘴角。

“好说,好说,不知域主千里迢迢召张某有何吩咐?”乐天很是客气地拱手道。姜宁让了杯茶说道“听闻张小兄弟一身本事,无域地界广纳人才,知晓尔等贤才,自然求贤若渴,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说着姜宁微微抬起头看着乐天笑,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还未等到乐天的回答,刘松山就接了一句“域主,许姑娘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到。”

一听到“许姑娘”三个字,乐天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笑呵呵地喝了口茶,寻思这个时候对方断不会插入一个无关的人进来,所说的必是许安,眼面上的意思答不答应已经不是自主选择的结果,而是要弄清楚对方要什么,此时再客套下去貌似也是浪费时间,虽然自己不能肯定许安是否真的已经被挟持,但是自己不能拿许安的安全做赌注。

“不知张某何德何能有幸被域主赏识,倘若有何差遣不若直接吩咐就是,若是不违法叛道,张某自然尽力协助。”姜宁还是带着那样标志性的笑容道“张小兄弟爽快人,我也不跟小兄弟绕弯子,为救内子所求长生魂。”

张乐天一愣,其实刘松山听到这的时候内心也是很讶异,他没想到姜宁会直接将目的吐露的这么直接。乐天一笑答道“域主高看张某人了,长生魂这等……神物,我又怎么会有幸接触呢?”姜宁向后一仰靠着扶椅没看乐天的脸,只是淡淡地吐了一句“灵宝上清扇相信小兄弟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上清扇与长生魂可是一起消失的。”

听到这乐天一阵心惊,却还得装作人畜无害“您说得可是何等宝物?恕张某见识浅薄未曾听闻。”姜宁也不接乐天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老朽命不久矣,并非有意为难,小兄弟先在宅内住下吧,待许姑娘到了咱们再商议。”未等乐天做何反应,姜宁就起身走向内室,乐天刚想说点什么,被一旁的刘松山阻止了,接着摆出标志性的笑容将乐天带到住处。

交代了活动范围,连个看守的人也没安排,倒像是做客一般,乐天自然知道对方没有安排看守,是因为把准了他为了许安自然不会逃跑。所在之处早就布下了结界,常规的鸽魅传书根本没用,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办法,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算是请到了鸿鸣现身,说了来龙去脉,希望鸿鸣走一趟,没想到鸿鸣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不屑道“你看好自己的小命就行,要不是有你这个累赘,许安灭个什么不是事儿。”

这一句把乐天噎得够呛,可是心里也确实着急就又拜托了一遍“我担心许安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掉入了别人的圈套,毕竟她接触人世有限,就辛苦你走一遭。”鸿鸣索性直接挑个地儿倚着,不慌不忙地说“她不需要接触复杂的人世自保的能力也足够,倒是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你为她做不了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让自己当累赘。”

“我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可是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过分?”乐天一时间一股火起,这段时间鸿鸣一直跟他对着干,加上对于许安相关的事情老是打击他,接二连三的让他觉得即使是鸿鸣也是过分了。

“呵呵,这就沉不住气了?”说着鸿鸣伸手一晃一团雾在手掌中渐渐成型,接着甩到乐天眼前,乐天伸手接过那团雾,渐渐地雾气开始变幻,幻作一个女子的形态,守着一个坟墓,乐天看着这个慢慢地心生悲凉,小声问“这是……安安?”鸿鸣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既然已经解除了封印,应该知道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能力来源于哪儿?自然是我。”

“你一介凡人,总有灰飞烟灭的那一天,徒留她守着千年万年……你觉得这样是一种保护?”乐天听不懂鸿鸣说的话,他一时间有些混乱,看着手中的那个小人渐渐散去,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死了她还有千年万年要活着,说的直白点,她现在跟神无异,长生不死,而你只是她漫长岁月中的一个点,你的这个点若是点中了她的心,那她以后的日子将会怎样,你一直自诩痴情不改自然知道后果会如何。”乐天怔怔地看着鸿鸣,他说许安现在长生不死,可是明明她还有每十年的大劫,他说自己将是许安漫长人生中的一个点,可是自己原本就想着要守着她一辈子,就算有一天一同殒灭也好。

看着乐天的表情,鸿鸣又轻蔑地哼了一声“怎么?不信?”乐天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我信!可是那又怎么样?至少这一世我会守着她。我自然也有办法让她过好没有我的人生。”

鸿鸣看着乐天,想到那时候入梦的那一句“你活着……我不孤单。”与其说是在警告乐天,不如说是在警告自己,他这段时间的特意为难并非看不上乐天,恰恰相反,他属于人的意识越发明显,他突然在乐天这个选定者身上发现了自己的羁绊,他不想再成为那柄冷冰冰的剑,他知道乐天对于自己不过一个点,若是自己沉浸于这个点太多,那些落寞的日子能从其他选定者身上获得吗?答案是未知的……想到这个未知,他不由地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乐天自然不会明白鸿鸣所想,甚至鸿鸣自己可能都没有想清楚到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大概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后,乐天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那安安……真的有长生魂?”

鸿鸣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乐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她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是长生魂附体了。”乐天听到这内心很是激动,他开心的是许安自此不再受十年大劫的困扰,她的平安从此有了保障。

“那就是说,她有了长生魂以后就是长生不老了?就跟神仙是一样的?”看着乐天兴奋地样子,鸿鸣忍不住有些槽点要吐,想了想自己还是别跟一个凡人一般见识,就换了耐心的语气解释说“她的灵魂可以流转长生,后期同修到大成时肉身长存,若是长生魂不在,就变作普通人类一般。当然长生魂是逆天所在,所以会有命中劫数,你可以理解成想要修炼成仙需要历劫。”

顿了顿鸿鸣又补充道“长生魂原本就难修成,数百年难得一见,她身上的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所成。既然是逆天而生的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劫数,比如解封飞廉就是其一,只不过小姑娘处理得比较好,除了一个反噬的隐患,其余还好,总比放出来一个毁天灭地的主儿来得稳妥,劫数较大,历劫不成也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这还是不稳妥啊!”听到这句回复,鸿鸣真心想打死眼前这个小子“就算是神仙也有殒灭的时候,或战死或祭天或魂归天地!”乐天还想反驳什么,被鸿鸣一句话给堵死了“你个凡人,不过百年时光,非要拖着能活万年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乐天也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并非真的有意“还说我呢!你一个万年老妖精还跟我一个凡人缔结契约,那你不也有病嘛!”说完这句话,看着鸿鸣原本雪白的脸慢慢变了颜色,浑身开始散发了赤红的光晕,乐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圆场说“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您就别跟我这一届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了,消消气,消消气。”

正说着,鸿鸣忽然隐了,接近着乐天听到门外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