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份温雅俊秀的面庞上,略过一丝恐惧、茫然,随即恢复平静:“嗯。”
安成复问:“四哥,萧氏怎么样了?”
元份不知其意:“已按你的意思,交与田伦了,怎么了?”
安成点头,眼中一片雾气:“没事,哥哥最近可有去书院?”
元份道:“日日去,父皇嘱我好好读书。”
安成心悦:“哥哥读书一向很好,比三哥好。”
元份觑视安成:“你这般调侃三哥,真的好吗?”
安成不觉得:“三哥本来贪玩啊。”
元份笑道:“快娶王妃的人了,总会成熟的。”
安成想起一事:“三哥,后日榄山画聚,你来吗?”
元份忽然揽着安成肩头:“来,我近日住在三哥府上,你还记得那年十月十九日那夜的雪吗?”
安成骤惊……
萧千月百无聊奈与萧挞揽走在街头:“大王真是搞笑,襄王举办画聚,怎么会请咱们,难道是因为那高丽世子是座上宾?”
萧挞揽侧目:“你这几日在城中瞎晃什么?”
萧千月抚摸髭须,答非所问:“你说她去了哪里?”
萧挞揽:“那丁浪没告诉你吗?”
萧千月冷笑:“打死也不告诉我。”
萧挞揽奇怪:“你怎么知道丁浪一定知道?”
萧千月本来不解:“她只认识丁浪与公主啊,对了,我可以问公主啊,画宴我也要去!”
萧挞揽没想到萧千月做出这个决定,要知道,萧繁与大王会一同前往:“你要去?”
萧千月点头,萧挞揽实在不知这些人是怎么了,大王为了安成公主变了一个人,千月亦为了那丁姑娘整日游荡,只是,韩大人来信说无论如何要救萧翰,这实在是一个难题,自己虽有来宋使节的身份,但萧繁说,骁骑尉或为宋帝近旁密卫。
这是比让秦朗杀高丽世子更困难的任务,何况自己对那个骁骑尉一无所知,萧繁说这也没什么,朝廷中暂时亦没人知道这只卫队,只以为是普通卫队,翰大人真会给自己出难题。
田伦不解崔大人怎会要自己放过李冲,却杀了叶良。
天牢最底层的死囚,那辽人女子杀死了萧翰、妙湘、薛玉卿,本欲自杀,被孙士逸提去了红楼,此事,亦算就此告一段落。
只是,本被楚介熙所救的叶良却突然失踪,连带楚占南亦被投入天牢,叶良难道和楚家有关?
楚占南咬死族兄与叶良本为挚友,失踪与其并无关系,为立正楚家清白,愿以死证。
楚家在京都门阀中,一向低调,楚昭辅为枢密使,谨慎善计、沈鸷有谋,却年事已高,近年多病,其人权掌三司多年,端介自守,取寡信之名,却从未占边选队,亦未见其与哪家联好,其孙占南,投身骁骑尉,楚介熙却在近日欲与楚王相交。
难道是大皇子的人,等等,这不可能!
德昭在书房招见独孤玄、慕容康。
独孤玄躬身向德昭进言:“王爷,皇上明面上将您作为继承人培养,然此番将襄王提位,与您同理三司事务,你不可大意啊。”
德昭雅致轮廓略有疲惫,漆黑如墨的眼中不见喜怒:“襄王弟早封王爵,叔皇有意让他历练,你多虑了。”
慕容康亦道:“您虽与秦王同理开封府,但襄王此番与潘府联姻,不得不说是多了一个大筹码,皇上的布局显而易见,秦王为人势重,与卢多逊颇近,到底是大意了,这定是一个局,您不能不防啊。”
德昭面无表情:“照你们所说,何不提拔楚王呢?”
独孤玄、慕容康急忙解释:“您忘了当年西宫皇后召见皇四子的事了吗?”
德昭精眸忽闪,又恢复平静:“且看,你以后不必来了。”
慕容康应身领命:“是。”
独孤玄不无失望,却听德昭幽然道:“本王无意皇位。”
独孤玄、慕容恭齐跪,急请言:“王爷这般想法,如何对得起先帝,这本就是您的位置啊。”
德昭摸着白玉扳指,想到那年冬天的事,如果叔皇未登基,或许也不是自己,西宫中比自己尚年轻的母后这么多年,亦不好过。
何况父皇在世的时候,何时有过让自己入主东宫的意思,从来没有,而四弟呢,作为节度使外放,远离朝堂,这么多年,艰难苦撑,只为看清那人到底想干什么,是怎样一个人罢了。
安成命傲雪、兰屏将凤栖苑翻个了遍,将萧泷儿所藏巫蛊之物用化尸水焚烧殆尽方罢。
只是铜雀楼看鸟人去,德妃便从翾禾宫抽调宫婢过来顶替。因当初错意收下慕容恭所赠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