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摇头:“哥哥莫不是忘了,别说现已在汴京的淮海王府与吴越旧臣中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胆识,饶是临安之地尚有这样的人,我大宋陈兵百万雄师在岸,封了吴越与外界联系,它不过是瓮中之鳖,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的,就算飞出来了,既忠于吴越之地,他们的国主已降,又有岂有毒杀钱惟睿这昔日世子之理?”
元修点头,想公然抗宋,与我朝军士对抗,怨恨误国的钱家,敢这样行事的胆识之人,吴越还真没有,所以,吴越旧臣应该是不会毒杀钱惟睿的,更加不会选择毒杀这样的手段吧,只是不解:“难道是钱惟睿结了私仇?”
安成见元俢疑心自己,觉得好气又好笑:“哥哥看我作甚,我若要他性命,他在京都之时便做了,何必让他半道上中了毒,好叫世人妄议大宋,疑心父皇圣意吗?”
元俢恍然大悟,有些尴尬:“那照你若说,下毒之人便是冲着拨弄吴越归心,冲着大宋来的了,这会是何人所为呢?”
安成点头:“怕是钱惟睿身边仆侍,机会更大。”
元俢瞪大眼睛,神色中竟有称赞之意:“据密报来看,那下毒的崔氏父女,那崔氏确实是钱惟睿身边的婢女,范大人上言说是崔氏父女共谋下毒,你推测的全然不错。”
安成心有隐忧,却没讲出,为什么是中毒而死呢,还是慢性毒杀,偏要留着钱惟睿性命到了临安,才让他完全死去,而钱惟睿与姬玄静乃医中圣手,为什么却不自解:“哥哥可知钱惟睿到底身中何毒?”
元修吩咐近臣去前殿书房将书信拿来与安成详看。
安成看完书信及范汶附交的毒案附议,掩住惨白脸色,已经冷汗凌凌。
钱惟睿一向有肺咳之症,崔氏在钱惟睿每日所饮的汤药之中加重了雷公藤的药量,且钱惟睿心有郁事,往日滴酒不沾竟一路狂饮不断,致使到临安的前一天已经心脉失常、口鼻出血、毛发脱落厉害,三日之后,也就是到得临安两日后,身亡。
范汶处置崔氏父女等多人,朝廷嘱意不得声张,好好安葬钱惟睿,已令派钱家三子替其兄长前往吴越。
元俢见安成失神,想不到那钱惟睿竟是这样的下场:“钱家兄妹之前害你,钱惟睿与其妻柳如月一向伉俪情深,却不料死后竟不得同眠。”
安成不解:“这又是为何?”
元俢道:“钱惟睿婢女姬氏盗了柳如月骨灰,南下不知所踪。”
安成听闻此言,心中不知作何滋味,钱惟睿一路倒遵守诺言,真的隐瞒了,他的心事便是这事吧,静姐姐怕是以为那是钱雅鱼的骨灰罢,还想着带那人南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