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冰冷得好似千年玄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现自己被这少女所摄,心思已非能自以。
安成似是自言:“我母亲,一直住在我这里。”
耶律斜轸见少女指着自己的心口,想起那日见她哭泣,佯装喝茶。
安成无意对耶律斜轸说太多事,便又替他倒了一杯茶:“我不想见那个白袍怪人了。”
耶律斜轸接过来喝了:“为什么?”
安成摇头:“现在,我知道他的身份,便可,他为何对我下毒,我也不想再追究,我想,接下来的事,就交给皇兄去处理罢。”
耶律斜轸点头,还未回过神来,安成已经站起身来,吩咐傲雪:“我们回去罢。”
此时节,春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内苑春、不禁过青门,御沟涨、潜通南浦。东风静、细柳垂金缕。望凤阙、非烟非雾。好时代、朝野多欢,遍九陌、太平箫鼓。
大宋是太平盛世吗,耶律斜轸不这么认为。
傲雪在后,刚才摇橹划桨,偶然见耶律斜轸看公主的神色,心中已然不安,这辽国男子,是爱慕公主的罢!
乍莺儿百啭断续,燕子飞来飞去。近绿水、台榭映秋千,斗草聚、双双游女。饧香更、酒冷踏青路。会暗识、夭桃朱户。向晚骤、宝马雕鞍,醉襟惹、乱花飞絮。
正轻寒轻暖漏永,半阴半晴云暮。禁火天、已是试新妆,岁华到、三分佳处。散翠烟、飞入槐府。敛兵卫、阊阖门开,住传宣、转眼已到行馆。
安成:“那么,在此别过罢。”
耶律斜轸点头,一晌午的时日,她与自己说话并不自在,除了她想问的事情,大概,她是不愿意见自己的:“你走罢,我看着你离开。”
安成闻言奇怪,不知耶律斜轸心思,戴上帷帽,与傲雪离开:“好罢。”
耶律斜轸从未如此压抑失败过,她未曾醒来的那些日子,一天比一天的暗潮涌动,那种心悸,自己从未克制,是因为爱着她的缘故吗!
安成掀起帷帽,笑道:“这多日来的心事终于落下了。”
傲雪:“公主,知道了害你的人的身份?”
安成点头。
傲雪问:“与朱雀有关?”
安成道:“我所一直执着的,是害我之人未正法,不过,这本来应该是德昭皇兄任内的事,想来,这么多日,皇兄办这件案子的方向却是在吴越王府那边。”
傲雪再问:“是钱雅鱼?”
安成闻此名字,颇为感叹那已经去世的女子的命运,点头:“是。”
傲雪:“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成:“你说。”
傲雪颇有些隐忧:“奴婢瞧耶律将军看公主神色,对公主,似乎。”
安成见傲雪吞吐难言,笑道:“你想说什么?”
傲雪知安成心思澄净,且有昨日醉酒对高丽世子之事,更与高丽世子亲近无间,便将猜测压抑了下去,转话道:“似乎不错。”
安成叹道:“不错吗,你也知道,他窃走过我母亲的画像,他这个人,我不了解,目前于我,好像并非是恶意,不过,我不喜此人,以后还是别见了罢。”
傲雪问:“耶律将军,是好画之人吗?”
安成摇头:“这我不知,但我不想欠此人什么,这里,以后也不想再来了。”
傲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