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说的“弃国抛家”,自己虽离国已久,算不得弃国吧?至于抛家,慕容家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大哥在军中任职,自己亲生母亲久居西京长安,已去世多年,更是没了牵挂,想起一事,问慕容珏:“我要怎样才能见到安成公主?”
慕容珏很无语,怎么还琢磨这事呢:“她住在宫里,你要怎么见?”
慕容恭很是失望,喝了一口清茶,终觉不是滋味:“你让婢女出去给我买些骆驼茶回来,这清茶喝着很是不惯。”
慕容珏便叫茉兰进来,一边吩咐一边抱怨:“入乡随俗罢,怎么就不习惯了,安成公主在姐夫的寿辰宴会上应该会出席罢。”
慕容恭眼睛一亮,起身问:“什么时候,我要去。”
慕容珏冷笑:“姐夫寿辰你不是说要低调,不会出席的吗,为了见她,便要去了吗?”
慕容恭点头:“上次,于阗皇帝说要把他最小的女儿嫁给我,差点要把我扣在于阗拜了堂才放我,想不到这次回大宋,居然见到安成公主这样的美人,幸得上次没拜堂。”
慕容珏奇道:“怎么,那公主不美吗?”
慕容恭:“美是美,那公主的母亲是高车族人,脾气暴躁了些,我不喜欢。”
慕容珏:“怪道你看不上阿依娜,原来连于阗公主也瞧不上眼。”
慕容恭敲了一下慕容珏的头:“我哪里说瞧不上阿依娜和那公主啦,不过,她们都不是我中意的女子罢了。”
慕容珏问:“你不娶于阗皇帝的女儿,不怕得罪了他,不让你在于阗做买卖了。”
慕容恭长笑几声,想起已故去的皇帝:“他在军事方面颇为出色,实乃一个天才,不过嘛,我当时想,他是个军人,不会这般小气,以我和他儿子的交情,于阗这块地方,我是不会退出的。”
慕容珏撇嘴不言语,慕容恭想起一事,问:“对了,那日公主身边的男子是谁?”
慕容珏道:“不就是高丽世子吗?”
慕容恭:“原来是高丽人,他们什么关系?”
慕容珏很是无语,回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打听宫廷流言。”
翌日,慕容恭前去拜见昔日上司李继隆。
李继隆又携着慕容恭前去安岳王府,巧不得安成也带着兰屏来安岳王府拜见德昭,慕容恭现与大宋官员已无联系,皆因一朝天子一朝臣,慕容家在太宗朝的地位与太祖还在时,不可同日而语,与李继隆是早年积下的交情,与德昭,已多年未见,见面也微感生疏,不过很快就隔阂尽消。
德昭也只知这慕容家的二公子在西域经商,具体做到什么层次,却也不知道,慕容恭也未多谈。
王府婢女青鸾报安成来访时,慕容恭很是心跳加速了一番。
安成与慕容恭相见,也是一惊,不过,安成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原来李大人也在。”
德昭笑着让婢女上茶,李继隆也与安成见礼,安成终觉慕容恭眼熟,便问德昭:“却不知道这位是?”
慕容恭已自我介绍:“在下慕容恭,见过公主殿下。”
安成没有印象,进门本来就打算摘取帷帽,见陌生男子在侧,便也放弃了,回了一礼。
德昭:“这位是慕容家的二公子,连我都几年未见,安成你自然不识了。”
安成点头,心道:“原来真是慕容家的。”
李继隆与德昭所谈为开封府政事,安成听得无聊,坐着便也尴尬,几次抬头间,慕容恭都微笑看着自己,心里唬道:“他这般看我做什么?”
不一会儿,德昭为免安成无聊,问:“你要不,找谁玩去,哥哥待会儿陪你。”
安成点头答应,便出了大殿,将帷帽递给兰屏:“你去看看翠羽姐姐在吗?”
兰屏点头,又问:“那公主一人在此?”
安成笑道:“你还怕我在这王府丢了不成?快去吧。”
兰屏行礼离开。
安成无聊至极,遂一个人在花圃中走,不多时,便来至王府的兽苑,恍然听见猛兽之声音,好奇心起,却听身后一人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回身视之,见是慕容恭,便住了脚步:“是,你没和皇兄他们一起吗?”
慕容恭再见少女绝世惊艳的美丽姿容,不由得心跳加速,便带着一脸笑意,迎了上来,看向少女美丽的眼睛:“我与他们不熟,没什么可攀谈的。”
“喔。”
两人顺着沙廊走,安成好奇:“你是慕容珏的哥哥吗?”
慕容恭点头:“是,我是她二哥。”
安成:“那日,我见你跟在她的轿子旁边。”
慕容恭笑道:“那是与阿珏打赌输了,当了一天她的马夫。”
安成奇道:“马夫吗?”
慕容恭道:“是啊,与她猜一个灯会字谜,我对大宋诗词不通的,尤其是现在时下兴起的。”
安成略感奇怪,既然是河南郡王后人:“你不在大宋吗?”
慕容恭:“我在西域诸国,已经多年未回大宋了。”
安成笑了:“怪道我竟从未见过你。”,又问:“你说你在西域吗?”
慕容恭点头:“是啊。”
安成低头沉吟:“我没什么经世见闻,西域诸国,我也只在密阁看书时知道过呢。”
慕容恭道:“你长居宫中,这很正常。”
安成看了一眼:“我也自觉见识危浅。”
慕容恭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成笑了,遂与慕容恭聊起来,两人,一个讲自己周游西域各国的经历,一个大讲宫廷生活的枯燥无聊,兴趣相投,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兰屏找遍整个王府找到射箭场来,见安成正与慕容恭说笑,行礼回道:“公主与慕容公子让奴婢好找,原来在这里。”
安成点头:“与慕容公子聊得兴起,倒忘了你会找我。”
慕容恭道:“想来你的皇兄他们也应该谈完了,我们便跟这位姑娘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