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厘顺着那茶客的叫喊,快着步子过去,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赵厘这才看清了被众人簇拥着的那名男子。
“杨公子,您有何吩咐?”赵厘面上谄媚,微微躬着身子,朝身前茶客问着话。
“他说他要包了阁中茶食的场子。”杨公子身边另一坐着的茶客含笑说着话,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语气满是讽刺:“你们今日茶中兑了酒?怎么喝着喝着倒叫我们杨公子喝昏了头。”
“我既然叫他来,难道还会赖账不成?”杨公子蹙眉转头看向身旁茶客,非常不悦:“你在这儿酸言冷语的做什么?”
“两位爷,不要产生口角不是。”赵厘伸手朝着两人压了压,二楼廊角一道人影迅速闪出,落在了一楼圆台后方。
“有人请客,大家只管享乐,何必弄的气氛如此呢。”赵厘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又抬头看向了那杨公子:“杨公子,得各位关照,阁中一日入银可不是小数。您请大家共愉的心意小二了解,可是我们于掌柜的立了规矩,这个银钱不能进赊……”
“你只管将他们伺候好了,我既敢说,便就是付得起的,今日就给你结清了。”杨公子睥睨着赵厘,冷笑一声:“我一言九鼎,何时说过大话。”
赵厘这才点头应声,躬身退了回去。他也不是瞧不起人,赵厘多嘴有两个原因。
一是虽然掌柜的将普通的茶食餐饮定价不高,但是飞花阁一日进账就顶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入账,实在不是小数。
二是这杨公子本名杨欲生,只是个普通渔户而已。平日里也只有天气不佳才到阁中坐坐,来了也只是点一杯清茶,一碟酥米,并不多话,只听旁人谈天,与他今日行径大相径庭。若真是放言如此,定会有人故意多点吃食,浪费不说,渔户靠天吃饭,一日花费他一年的进银,这日子怕是难过了。
不过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能说的话都说了,他执意如此,想来是自己低瞧人家了,赵厘冷笑一声,扭头与圆台后绕过来的暗卫说:“看紧那杨欲生,今日费用他全出,别叫他先走了。”
赵厘交代完了,又回头望了一眼逐渐分散,恢复安静的人群,这一望竟叫他眯紧了眼睛。
刚刚聚众人气太重他竟没有发现,那人群中央上空暗红发青的一团淡雾,不是妖气是什么?
赵厘视线顺着那一缕一缕升起的妖气寻到了来源,来源的确是人,并回头望了他一眼。
暗红发青雾气的来源,是那杨欲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