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卧榻上,黑袍男子弯月眉紧紧蹙着,白衣道士疾步朝他而去,探他的脉。
“公子。”宿野跟在后面,声音放的很轻:“属下上来时便探了,殿下脉象极快。”
“是睡着得。”白衣道士蹙着的眉放松了些,替榻上那黑袍男子理好了袖子:“梦魇压住了。”
微凉的指尖压上两道弯月眉间,过了四个呼吸,黑袍男子眉间隆起的山峰终于平缓了。
白衣道士将被角替他掖好,又将他怀中书缓缓抽出,手掌抬起他的修长脖颈,摆正在鸡鸣枕上,站起身朝宿野摆了摆手,二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客房。
“近几日不给他喝那汤水了。”谢意合上房门,朝楼下走着,小声朝身边戴着面具的男子说着话:“白日就等他自己睡,他若梦魇,你便来叫我,不论何时。”
“是,公子。”宿野微低着头,等谢意先下竹梯:“殿下这般,是汤水的作用么?”
“不是。”谢意摇了摇头:“我每日给你的不过是配好的安神汤,师兄心神不宁许久,正气亏虚,不能长久药补,停一段时间汤药,叫他自己试着安睡。”
“心病还须心药医。”谢意与桌边那乖乖吃饭的小蛇对上视线,柳叶眼弯了弯:“先将肚子填饱,给师兄留出一份,我今日晚些去飞花阁一趟。”
湖风带着樟树叶子慢慢的摇,谢意踏上石板,与赵厘那谄媚的小眼睛对上视线。
“哎哟~谢......”
“帮我个忙。”谢意抬手打断赵厘与他客套。
赵厘见他面露正色,连忙将人往阁中引着,躬身偏头小声应着:“道爷,您直接说便是,小人一定照办。”
“多谢。”谢意也跟着他迈着小碎步,朝着飞花阁楼梯后一无人处走着:“我如今需要些物,在飞花阁中,有些难取。”
“这阁都是道爷您的,能有何物叫您难取?”赵厘躬身站定,抬头含笑说着话,不过不是打趣,说的也是实话,少爷早就吩咐过了,道爷要何物只管到阁中取便是。
“我要去淮舟的房内取一些他的寝物。”谢意面色有些不自然,俯身声音又低了些:“不过要你帮我遮拦一下阁中那些眼睛,我取了便走。”
“......?”赵厘小眼睛快速眨了眨,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白衣道士。
的确是谢道长没错啊,今个儿是怎么了,身上竟然透露出些采花贼的气质来。
“额,道长您......”赵厘搓了搓手,不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面露难色,艰难开口道:“您是否是过于思念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