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看到棺材中的残躯时,只觉得内心十分崩溃,抱着头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在意识混沌之中似乎听到了武皇的声音。
“婉儿,杀了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快动手……你忘了吗,我曾经教过你,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她只记得自己终于站起身来,用修眉刀刺入那身躯的心口,之后自己就全身都不能动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在朦胧之间听到了有人在诉说关于女英与帝夋之间的恩怨。
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感觉到晃眼的光芒,南音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上。手上终于重新有了力气,忙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下的这似乎……是一块铜板?
转头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如同看万花筒一样,出现了无数个武皇的身影,想必都是在镜子之中,显得有些诡异。
南音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她一时不能确定眼前所见的这到底是武皇,孟婆,还是女英,更或者,是兰姬?
“婉儿,时间不多,我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你要记好我说的话,”那镜中身影开了口,南音精神一振,真的是武皇,“帝夋以大神之尊被逐出神坛,世人只知尧舜禹,却不知帝夋。”
“开始时他并未介怀,反而潜心修行,本已经接近大成,却又被兰姬破了修为。所以他开始恨我,也恨这个世界,恨所有将他遗忘的世人,如今入魔已深,必须要阻止他才行。”
“陛下,我有一个问题,”南音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迅速理清了思路,虽然见到武皇十分激动,却知道不是叙旧的时候,“您之所以没有回到黄泉,是因为被困在了龟兹?”
“婉儿,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武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我来龟兹只是想要让兰姬解脱,不曾想却着了帝夋的道。”
“是他将龟兹的事情告诉您的,那他就是您身边的人,他是谁?”南音抬起头来,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国师王知远,”武皇叹了一口气,“只怪我当初太大意了,没有认出他来……”
“王知远,是他,就是他教给太平泰山府君祭之事,”南音心中一动,“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阴谋!”
“泰山府君祭,呵,原来如此,”武皇若有所思,“难怪我仍然不得脱身。”
“陛下,您为什么还不能……”南音想起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将兰姬的尸身彻底杀死了吗?”
“王知远是借你们的手布阵,看来他不单想要统治这个世界,还想要永远困住我,如今我所在之处十分古怪,我也不知这是哪里,”武皇眯起眼睛,“婉儿,你要将泰山府君祭所需之物全部集齐。”
“您是让我将最后两个印记都找到……”南音有些疑惑不解,“可是您不是说这个阵法是为了困住您而设的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阵能困住我,自然也可以困住帝夋,”武皇勾起嘴角,“而且只有那样才能彻底助我脱困,以及将帝夋引出来。”
“陛下,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寻找印记的,这本是我要做的事情,”南音发现四周武皇的身影有许多开始变成灰白色,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还有一事,关于太平和狄阁老……”
“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狄公,至于太平……”武皇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她是我唯一用尽心血去爱护的孩子,可是若她执迷不悟,你也无需留情。”
“我明白了,”南音站起身来,“这件事太平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王知远的蛊惑,只要能揭穿他的真面目,或许……”
“此事不能直接对她说,”武皇摇了摇头,“帝夋‘生而神灵,自言其名。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凡所言之,必被察之。’凡人若是提及帝夋之事,必然会被他所察觉。”
“那我们方才……”南音心中一惊,刚才与武皇谈论了半天王知远之事,不是早就被他知道了吗?
“我之所以能够与你说这么多,因为此时我们在墨玉之中,”武皇明白南音的意思,摆了摆手道,“那墨玉,其实就是三生石。”
“就是传说能够真正回到历史之中的三生石?”南音有些吃惊,但是随即就想起自己曾经历之事,“那我们岂不是可以……陛下!”
南音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所有武皇的身影都破碎了,就连一直与自己说话的那一个也开始黯淡,看来是时间已经到了。
“婉儿,一切答案都在你的心中……”武皇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就彻底消失了。
“陛下,您去哪里了……”南音心中着急,往前两步想要去试图抓住武皇,却脚下踩空,开始向下坠落,抬起头来似乎看到了一面铜镜,随即跌入一片黑暗之中。
南音看到棺材中的残躯时,只觉得内心十分崩溃,抱着头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在意识混沌之中似乎听到了武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