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八阿哥“失察”与四阿哥提供的证词,也都由笔帖式记了。
最后简亲王与苏努拟定的判决是石贵“大不敬”,杖四十,流宁古塔,不准赎;喜奎“大不敬”,杖八十,流宁古塔,不准赎;雅齐布、云氏,以奴谋主,为“恶逆”,斩立决。
八贝勒识人不明,纵容恶奴行凶,终被反噬,不仅失了皇家血脉,还祸及宗亲,应革贝勒衔。
贝勒府司仪长、典仪、一等侍卫等僚属,本该辅左规劝贝勒行事,却任由雅齐布夫妇欺上瞒下,俱应革职,枷号三个月,鞭一百,不准折赎……
简亲王没有耽搁,将折子整理了,就直接叫人送到宫里去了。
反正该审的已经审完了,剩下怎么处置八贝勒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
谁能想到,看着宽和周全的八阿哥是这样的品格?
就是个面上光,被两个老奴玩弄于手掌心之上。
要不是四阿哥插手,怕是还被湖弄着。
怪不得皇上这两年待他冷下来了,这实是提不起个儿。
在宗人府磨了半日,十阿哥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跟九哥分享消息,离了宗人府就上了马车。
四阿哥与八阿哥这里,兄弟对视了一眼,无言以对。
四阿哥也晓得了雅齐布夫妇还数次谋算八福晋,想起了去年八福晋昏厥之事。
当时妻子回来,物伤其类,劝他离八阿哥远些,他心里还不高兴。
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跟八阿哥说雅齐布贪墨之事,不单单为了是八阿哥的体面,还因为有九阿哥的前车之鉴在,怕说了不顶用。
要是有个词儿来形容此事,就是“疏不间亲”……
想到这里,四阿哥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原来他心里明白,在八阿哥眼中,他的乳母、乳父,或许比他们兄弟之间更亲近。
毕竟一开府,各自有了小家,都有自己的亲近人。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往宫门走去。
八阿哥一愣,带了不赞成,道:“四哥身在局外,本不必插手此事……”
四阿哥皱眉道:“总要跟汗阿玛说个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然汗阿玛该以为是九阿哥惹出的祸端。”
八阿哥沉默。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他还以为四阿哥入宫,就要为自己陈情。
原来四哥是护着九阿哥,怕九阿哥被皇父厌弃。
不该如此的,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本该他们之间更亲近才是。
八阿哥多了几分沮丧。
四阿哥见他如此,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就是日子太顺了,吃些苦头不是坏事……”
现在年岁在这里,爵位高低不重要,积攒了功绩再升就是。
重要的是,让宗室王公看到这个惩戒,平息信郡王的怒气。
不管中间如何,这事情的根源毕竟是从八贝勒府起来的,信郡王折了子嗣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