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聋哑人翻译软件跟史密斯说:“我是不是病得太严重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我疑心太重了吗?晚晚明明是我的妻子,我应该信任她才对……”
史密斯听了他这些话,亦十分理解他的处境,身体和精神出了问题,久治不愈,导致病人的自我价值感和自尊心下降,担心身边的亲人抛弃自己,更对自己失去信心,产生自我怀疑,甚至自暴自弃,这种消极想法,史密斯在无数的病人身上看到过。
霍尘绝和其他病人没什么两样。
他拍了拍霍尘绝的肩膀,“绝,你太焦虑了,总担心你的妻子会离开你,这就像一把刀悬在你的头顶,”他看着霍尘绝,“绝,你很没有安全感。”
他顿了顿,拿起手机递给霍尘绝,“现在要不要给你的妻子打个视频电话?或许见到她,你会好一些。”
霍尘绝接过手机,比着手语道,“其实,我们每天都有发信息……”
在谢晚离开后,霍尘绝几乎每天都会给谢晚发早安信息和晚安信息,甚至会把自己在这边的治疗情况跟她讲,谢晚每次都有准时回复,或发个表情图,或说些鼓励的话。
霍尘绝拒绝了史密斯的提议,“改天再打吧,我们今天刚联系过。”
史密斯沉思片刻后,又道,“你们联系太频繁对你病情也不好,毕竟你们如今异地,只能手机联系的话,见不到面反而思念越深,思念越深又更想见面,见不到面内心又难受,陷入死循环,绝,你不妨减少一下联系的频率?”
史密斯提议道,“绝,你要给自己,也给你的爱人一点空间,你们国家不是有个词叫‘松弛有度’?你们可以像弹簧那样相处。”
史密斯开导了半天,霍尘绝心里总算没有那么压抑了。
从这天起,霍尘绝果真没有每天都跟“谢晚”联系了。
他也学着控制自己,隔了三四天,才跟谢晚一次。
这天,他穿着棉拖鞋和一身灰色家居服,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给谢晚打视频电话,那头电话打了第一次没接,他在阳台走了两步,又打了一次。
还是没通。
霍尘绝隐隐有点烦躁,想到史密斯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好心情,转头给许梦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