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纽约了?”
“……嗯。”
秦雨销手心里出了细汗,这事怎么看怎么离谱,哪有人提分手时坚决得不行,隔了快一个月又后悔,屁颠屁颠追来大洋彼岸求复合的。
她要是林烬桁,就直接让自己滚,有多远滚多远。
果不其然,林烬桁声音里蕴了几分明确的怒意,“你是不是有病?”
秦雨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好像堵了团棉花,呼吸不顺畅,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咕哝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想见你嘛……”
林烬桁没说话,秦雨销好像能看见他咬着后槽牙,黑眸冷意沉沉地盯着自己。
她知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次她是真的做得过分了。
她提分手的时候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断干净,却没想过这是一种丝丝拉拉剔骨剜心般的痛,像戒烟甚至戒毒一般难熬。
这段时间她感觉心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什么都填补不了,她逼自己不去想,去学习,去考试,冷静有条理地计划行动,分析情况,仿佛一切如常。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在自欺欺人。
一想到未来几十年都没有林烬桁,她就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她还是有几个瞬间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她陷在泥沼里,濒临窒息。
直到秦却说她可以来找他。
“没什么好见的。”林烬桁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你回去吧,挂了。”
“别挂别挂!”秦雨销急忙道,语气带点乞求,以及一点委屈,“我来都来了哎,给个让我认错的机会呗……”
距纽约二百多英里的波士顿,55层楼的高度俯瞰全城夜景,查尔斯河面反射出影影绰绰的两岸灯光。
林烬桁站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骨节微红,青筋浮起。
手机对面的女孩嗓音低低软软,像只可怜的小狗崽,“你能来找我么……这里的警察不让我走……”
林烬桁心头一揪,想起这是个警察打来的电话,沉声问,“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见义勇为嘛。”秦雨销运用夸张修辞描述刚刚的场景,给自己塑造出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形象。
“呜呜他开枪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秦雨销吸了吸鼻子,继续胡说八道,“这个警察说话我还听不懂,你能过来嘛……”
林烬桁不用思考都能沥干她这些话里的水分,A大高材生听不懂英语,骗鬼呢?
但同时他心里也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怎么会不明白她添油加醋一通,是在跟他服软求和。
喉结顶着脖颈滑了下,他哽着嗓子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找别人帮你吧。”
“那我们不是还没有离婚么……啊!”
秦雨销音调陡然升高,发出一声惊叫,电话对面突然变得嘈杂混乱,好像打起架似的咒骂不止。
“喂?”林烬桁皱起眉,“秦雨销?”
没人应,下一秒:“砰!”
骤然响起一声枪响。
林烬桁心脏突地一跳,顾不得其他,转身拿起车钥匙匆匆下楼。
电话在他启动车子的前一秒被挂断,从波士顿到纽约大概四个小时,硬生生被他开成了两个半小时,一路开到曼哈顿警察局门口。
林烬桁一进警局,就看见秦雨销和两个白人警察在……打扑克。
那道熟悉的纤细背影看起来毫发无损,甚至掷地有声地出牌,“炸弹!”
两个警察一顿唏嘘,接着女警察率先发现了他,“What"s up with you?”
秦雨销疑惑转头,视野里有了焦点时蓦地顿住。
挺拔俊美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一身冷感冽得慑人,黑眸像幽邃的寒潭,没什么温度的看着她。
秦雨销听见自己心率飞速蹿升的怦然声,惊讶得无以复加,一度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不来的么?
林烬桁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