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月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一双吊梢眼湿哒哒地,却终没有落下泪来。转瞬,她慌忙追上去,轻语道:
“今日是我的错,可望山他并没有错处,你去同他赔个不是,同祖母赔个不是,好不好?”
魏轼俯身凝视她,森冷的目光中充满怜悯和鄙夷。
他指节分明而细长的手缓缓捏住谢望月的下颚,唇角微微勾起道:“你跪下求我。”
谢望月愣住,魏轼的这幅模样要在谢家将她仅有的自尊和骄傲践踏粉碎。
她是定北侯府骄傲的嫡长女,是备受宠爱,千恩万宠之下长大的孩子。
可偏偏,宁国公府的一纸退婚,将她从不可一世的贵女贬低为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的瓷娃娃。
她闭了闭眼,往事在眼前如风一样闪过,若不是魏轼上门求娶她,她的确会成为陵京的一大笑柄。
她拢了拢头发,双手捏紧手中的帕子,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去。
谢推闻讯赶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一双大手忽然飞过来,抓住谢望月的小臂,浑厚的声音旋即响起:
“我谢家的女儿没有错处,为何要跪?”
谢推将谢望月拉到身后,高大而雄壮的身躯护住了她脆弱的骄傲。
魏轼瞟一眼谢推,却并不打算行礼。
“侯爷,您真是好大的官威。如今卷在贪墨案的漩涡中,竟还如此不自知。难道,在朝堂上,您不需要我魏家的支持了?”
谢推将身上的长剑缓缓抽出,寒光在出鞘的一刹如同困兽出笼一般,迸射四方。
魏轼被反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刚伸手挡一下,脖颈便觉一阵清风,渗着凉意的剑刃已经落在了他的颈间。
他的眼神陡然一惊,惧意倍增的眼神看向谢推的冷面,低声道:
“泰山大人这是何故?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的?”
说完,他不由往后挪了挪,可那柄剑却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谢推又将剑身逼近了几分,沉声而庄重道:“你且听好。如今我谢家早已不是当年的将军府,也不会任由你一个黄毛小儿上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