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弯腰把折断的画具拾起来端详了一下,东西铁定是不能要的了。
最终她把断掉的画架绑好摞在走廊尽头的角落,让负责清洁的阿姨收取卖掉,其余不能要的东西也处理好。
那天,舒岁安捧着教科书到班级时,班上的人都对她摆上冷脸,该说笑的还是说笑,该皮的还是很皮,只是完全把她孤立在外,似是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舒岁安在教室角落中窗边寻了一处僻静的位置落座,撑着下巴看着外头的细雨滴落在窗沿。
原本的班级里,舒岁安人缘其实蛮好的,只是人性子淡,不爱说话而已。
一天下来,她独来独往的,往日里和她一同走的几个人也借口说有事不与她一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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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待不住,抱着课本走进图书馆,有她在,班上的气氛有些凝重,她待着觉得很窒息。
叶君尧作为淮安一中特邀的讲师在图书馆里准备下午的座谈,意外的瞥见孤零零在图书馆一角,趴着一动不动的女孩觉得好奇。
“叶先生,您在看什么?”化妆师问他。
他适才回神,然后继续扭头任由造型师摆弄他的发型。
他走不开,也不想打扰她,只是心里觉得好奇。
女孩独自一人来图书馆不为温书,只为睡觉?
但女孩像是没看时间一样,座谈会是下午的3点开始到5点结束。
结束之后,舒岁安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从未走离过。
图书馆里人来人往的声音并没有惊扰到她,他落座在舒岁安的前面的位置,敲了敲桌面,但女孩并没有被扰醒的困倦,抬眸相对,是清丽清醒的双眸。
舒岁安笑了笑,把压在臂下的书本抽出来合上:“好巧。”
“是挺巧的,逃课的舒岁安小朋友。”叶君尧在打开被她挪走的教科书,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的笔迹。
“淮安一中竟可以请得动你这尊大佛,还真是难得。”
舒岁安双手叠在一起,下巴搁在上头。
叶君尧为上座谈特地做的发型,刘海稍稍喷了发胶分开,配上那身不菲的西服,很衬他。
他伸手揉了揉舒岁安的脑袋,一手跨在凳椅上:“有钱能使鬼推磨。”然后人贴近舒岁安跟前:“有钱不赚,冤大头。”
舒岁安轻轻笑了笑,往后退了点,朝窗外看去:“也是。”
两人似是回到从前那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叶君尧坐直身体,也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双手交握在下巴搁在上头:“怎么回事,下午没课吗?”
已经是一月初旬,图书馆外头的藤蔓常年常青的攀岩在壁上,郁郁葱葱,在冷风下摇摇曳。
关于舒岁安下午没去上课这回事,即使叶君尧保密也会有有心之人传到周应淮耳边。
夜里,暗黄的台灯下舒岁安在温书,耳机里是播放着英语口语,她散漫熟练的转着笔,闭眼靠在书桌前。
手机震动,英语口语变成手机系统铃声。
“下午怎么不去上课?”
手中的笔掉落在书桌上,惯性的滚落在手侧。
灯光下,女孩的面容还有些病容,只见她稍稍张了张嘴,话筒里是她微不可察的叹气声。
怎么说呢?
周易两家的事情已经不是鲜少有人知了,在她没有回校的时候已经被人发酵成她是私生女登堂入室把原配夫人逼得入院这件事。
课室中被损毁的画具,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以及课间去洗手间之时,听到的不堪之语。
无形中好像有一双手掐着在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发声,无法言语。
被人抹黑到如此田地,她好像已经没有当初的勇气站出来舌战群雄辩驳这些声音。
话筒那侧长久的沉默,让周应淮签名的手也顿了下。
他在等舒岁安回复,他知道舒岁安并没有挂线,手中的钢笔置在手旁,文件合上。
“我感到很抱歉,因为这些事让你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如果这样能放缓你的压力,未尝不是另一件好事。”
舒岁安舒了口气,话筒对面的人并没有因此责怪她轻慢学业是一种错。
她突然意识到,不仅她,这几天周应淮本人也身处泥泞中,背负着言论的攻击。
“应淮哥,你也是。”
后面多的她就不说了,因为舒岁安知道,周应淮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