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死啊,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乌斯季诺夫。”瓦图京问候着,声音雄浑像是一头巨熊,而且还是一头生气的巨熊。
“不过为什么要杀那些监视我的哨兵?他们只是接受命令去做事,他们是无辜的!”
被唤作‘德米特里’的老人远没有瓦图京那么壮硕,高高瘦瘦的,站在瓦图京面前像是年迈的野狼来拜会一头冬眠的棕熊。
“瓦图京,伟大卫国战争(二战)期间我在苏联武器装备人民委员会任职,我为我们英勇的小伙子们送去枪支、药品、冬衣和食物。战后我也一直在武装部、工业部、后勤部工作,直到成为国防部长,我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我们的军队和国家,我比你更加珍惜这些被如今的当权者摆布的年轻士兵们。”
“你放心,我只是让那些孩子失去了战斗力。真正的清算,要留给真正的敌人。”
德米特里提起油灯走到了屋子外面,双手背在身后。
红色的照明弹从围绕这间木屋的哨站中迸射而出,把月亮的光都掩盖过去,这些隐秘的监视窗口第一次在被监视的人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全貌。
“17个岗哨……”瓦图京在德米特里身边站定,而目光已经来回转了一圈,“和我统计的数目一样。”
“那看来你在克格勃待得那几年还算有些收获。”德米特里说。
瓦图京凝视着空中鲜艳的照明弹,被映红的脸上有着怀念的神色浮现,“都多久的事了……我在克格勃服役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国防部长、被授勋为苏联元帅了,即使后来我一路被提携,也最高只当上了第一国防副部长,享大将衔。”
“所以我们敬爱的‘前苏联元帅’,如果我没记错你是1908年出生的,那么你努力苟活到2010年、苟活到102岁,然后出现在我这么一个囚犯的面前是为了什么?”
瓦图京问,“是为了当着我的面‘毙掉’那些哨兵,来向我证明你们已经重新夺回了这个国家的权力吗?我对你们的斗争并不感兴趣,谁当权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不,瓦图京。”德米特里摇头,“你在这里被关禁得太久了,你不知道这十几年来世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瓦图京低低地说,“我只是个失去了权势与地位的囚犯,这世界即使翻天覆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有关系。”
德米特里把手里的油灯递给了瓦图京,“女皇陛下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