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好?”路明非问。
“你一点都没变,真好。”陈雯雯看着路明非说,“我大学也加入了文学社,但是找不回高中文学社的感觉了。”
“大学里我背下来了一首词,我很喜欢,你要听吗?”
路明非期待地说,“你背呗。”
“是苏轼的《定风波》。”陈雯雯清了清嗓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无比虔诚。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路明非呆住了,这首词他会背。
在从西班牙马德里飞往芝加哥的飞机上,杨闻念强迫他背下来了好几首诗词,说是一会给诺诺接机的时候可以念出来,但一看到诺诺路明非就全忘了。
现在他又想起来了,于是在陈雯雯背完上阙停下来的时候,他开口接上,“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你也喜欢这首词吗?”陈雯雯眼中满是惊喜,“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那些同学们,包括赵孟华都变了,变得好像不认识了。”
“但我还是喜欢高中的文学社,我们在山茶树下的长椅上背诗,尽管仕兰中学和北大比很简陋很小,但我很想回去。”陈雯雯明亮的眼睛盯着路明非,“但我又怕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那里……”
“明非,你真的变了,但又一点没变……真好……”
Aspasia餐厅外,杨闻念凑在玻璃边,看着餐厅里的景象。屋檐替他挡雨,但鞋已经湿透。
杨闻念不是楚子航,他躲在这里偷窥不是因为八婆,而是要确定路明非会不会做人事。如果他不做人事了,真的对陈雯雯做了些什么的话,杨闻念真的会闯进去捏碎他的脖子。
不是个人了,那就该死。
这是支撑着杨闻念一直走到现在的动力。
陈雯雯在喝酒,没有路明非站起来替她倒满,她自己握着起开的啤酒瓶往杯子里倒,一杯又一杯,喝到俏脸驼红,边喝边说边笑。
“还好。人性是很宝贵的东西,不要弄丢了啊。”撑开伞,杨闻念第二次走进了雨幕里,但这次他没有再悄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