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另一个举国欢腾的消息传到南方,晚云才隐隐有些察觉,外面百姓都在口耳相传,说陈国国君亲自带着小女儿来到邺朝和亲,直言要为公主挑选一位邺朝大将军做夫婿。
谁都知道,周穆曾只身前往陈国议亲,陈国国君对他喜爱得不得了,多次在臣民面前夸赞周穆,说渴望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
儿子做不了,当个女婿倒也合适。
晚云听闻此事,略微有些失落,可心中也并无太大的波澜,因为她本就没想过要嫁给周穆。
自从中毒后,她身体时常多病,大夫说她的寿命恐会比正常人短上许多,再加上何淼也曾下过定论,她早已没有诞育子嗣的可能,所以这样一副残缺的身子,不论和谁在一起,都只会拖累对方。
晚云有自知之明,既然周穆现在有更好的选择,那她应该祝福才对。
她没有追到京城去,哭着闹着质问他为何变心,只依旧每天无所事事,过着单调乏味的日子,心中暗暗期盼着周穆成亲后,能把孩子给她送回来,毕竟他也会有自己的妻儿,再强留周念在将军府,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晚云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月,终于等来确切的消息,周穆是真的要成亲了。
王婉儿和陈泰一同来到老宅寻晚云,刚一进屋,她便把一封书信拍在桌子上,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那周穆到底是何意?始乱终弃不说,还大言不惭地邀请咱们一同去京城参加他的婚宴,真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吗,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务必要让晚云进京观礼,这不是诚心气她吗?”
陈泰用手肘碰了碰妻子,示意她少拱火,晚云心里已经不好受,她再这样添油加醋地说,只会让她更难堪。
晚云拿起桌上的书信,翻开仔细阅读着,看字迹确实乃周穆亲笔所书,而信中所言也确定无疑,是他和公主即将成亲。
“我能不去吗?”晚云问陈泰。
“哪里由得咱们去不去,”王婉儿急声道,“那周穆真不是个东西,前来送信件之人,就是专程来接咱们入京的,说这是周将军的命令,我们三个必须按时进京喝他的喜酒,不得延误。”
晚云点点头,应道:“嗯,那便同去吧,我正好借此机会,去将念儿接回南陵来。”
陈泰和王婉儿愣了一下,本以为晚云会伤心痛哭,可没想到,她比他们还淡定许多,脸上丝毫看不出气恼之色,两人只好跟着应下,并约好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