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闻,他在攻城那日就死了,还是被他的亲弟弟所杀,你可别胡说,编些故事来吓唬我。”
“谁说瞎话了?我表哥是周将军旗下的副将,他的消息自然是真实可靠的。他说周将军攻入城内时,发现那位大公子还尚有一丝气息,便叫来好几位大夫给他医治,硬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周将军为何要救他?”
“是啊,就在大家不理解将军的所作所为时,更绝的来了,在他身体慢慢好起来之时,将军又下令,将人吊在南城门下,再在他脚下放几把刀剑,路过的百姓,谁都可以去砍上几刀,还有军爷专程在旁边守着,嘱咐百姓切莫下手太重,一下子让他死了太便宜,要留着慢慢泄愤,还一天三碗止血汤药灌下去,硬生生让他撑了七日才断气。”
“周将军看着平易近人,没想到手段竟如此狠辣,连尸首都要拿去喂狗,堂堂一个皇子,死得这样凄惨,真是令人唏嘘。”
“你怎么能同情敌人呢?周将军的做法无可指摘,那些北夷人个个该死,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有让他们死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方可解大家的心头之恨。”
……
两个丫鬟还在义愤填膺地谈论着,站在窗户里边的晚云已经从头寒到脚,几乎站立不稳,她双手撑在木桌上,大口喘着粗气。
齐耶达的死并没有带给晚云多少痛快的感觉,相反,她一想到他的死法,便吓得浑身发抖。北夷国的大公子已死,那么二公子呢?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林夕了?
那样的画面,晚云连想都不敢去想。
她哭得蹲到地上,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因用力而撕裂开来,鲜血从单薄的衣衫里渗透出来,将进门的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
“宋姑娘,你怎么了?”她们急忙跑上前来,把晚云扶回床边,又去取来一套干净的寝衣,放在一旁备着。
晚云脱去衣裳,躺到床上,任由两个丫鬟给她清洗伤口,再涂上止血止痛的药膏,很快疼痛感慢慢退去,整个后背只剩下一片清凉舒爽。她又趴了一阵,待药膏晾干,才起身穿衣。
她正仰靠在一床厚被褥上,缓慢扣着衣扣,周穆便兀突突地闯了进来。来到里屋时,他稍稍顿了下脚,迟疑一瞬,又毫不避忌地大步走向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