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看见了,才不能坐视不理。我想救你,也想救何淼,还想杀了齐耶达......”她停顿许久,用不确定的口吻继续道:“更想带着所有人逃离这里,回到邺朝。”
晚云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苏慕云心怀感激,没想到在这个无助绝望的时候,还有晚云惦念着她。可她清楚,那些话只能是说说,真的要付诸行动,没有一件事是她们这般柔弱的女子能办到的。
在苏慕云心里,晚云比她更需要保护,晚云有孩子有家人要照顾,而她不过是烂命一条,早已生无可恋。她从来不敢奢望有人能救她出苦海,更不要说那个人是晚云。
大话说出口,晚云也一度怀疑自己疯了,在来的路上,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害怕过,甚至冒出过念头,想要跳下马车,跑回去找林夕。
她知道,哪怕她对他再冷漠无情,那个男人也不会真的抛下她不管,她只需忍下心中的怨气和仇恨,漠然接受他的善意即可。要不要替周砚报仇,有什么关系呢,若周砚还在,他一定也希望她和孩子好好活着,而不是拿性命去冒险,做那些力所不及的事情。
晚云心里一步步打着退堂鼓,意志逐渐不坚定,直到她进到这间屋子里,看到苏慕云的样子,她的退却之意才全然消失,不管成功与失败,她都要尽力一试。
苏慕云和何淼多次在危难时刻对她施以援手,现在他们落难,她不能假装看不见,心安理得地躲在林府自保。
死有何惧?黄泉路上,她有家人有朋友作伴,不会孤单害怕。
晚云没有过多解释,抓紧时间询问何淼的情况,他被齐耶达带走已有大半月,如今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她需要掌握他们的情况,才能想出营救对策。
当时齐耶达忙着追杀周穆,顾不上苏慕云,而她月份渐大,已将近八个月,他怕胎象有变,不敢大意,又念及安胎一事向来由何淼在照看,便暂且留了他一命,让人每隔一日,把何淼从牢里带过来给苏慕云诊看一回。
昨日,何淼刚来过德阳殿。苏慕云的实际产期已到,却迟迟没有发作,这几日天天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生怕一下床孩子就要出生。
齐耶达对这个孩子宝贝得很,若他以为孩子不足月就早产了,那她和何淼都难逃一死,所以,苏慕云打算寻个机会惹恼齐耶达,待他生气辱骂或者动手之际,再发作生产,好将孩子早产的罪责推到他身上。
晚云听了连连点头:“姐姐这招真聪明,既可瞒天过海,不让齐耶达对孩子的月份起疑,还可撇清你与何淼的责任,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