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战乱未平,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受影响,她们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银子,那些奢侈的东西一件都不再购置,只采买日常的衣食物资,省吃俭用地过日子。
所以,当周砚提出要拿出一半的银钱,捐给前线将士购买粮草,晚云气得打了他好几拳,连睡觉都把库房钥匙栓在自己手腕上,生怕周砚偷偷把银子拿出去捐了。
周砚无奈,只得又去各个铺子里转悠,把账面上能拿出来的剩余物资和银钱都归置到一处,悉数送往军中。他既然要号召城中义商富户为前线将士募捐,自己就得以身作则,带头捐钱捐物,才能说服大家伸出援手,共度难关。
因周砚一直在外忙碌,无暇顾及家中事务,而府里的银子又都掌握在晚云手中,她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了当家之人。
经过十余天的梳理,晚云才发现,从前将军府的人员太过冗杂,将近一半的人没有固定差事,成日里无所事事,在府中打打杂、跑跑腿,过得清闲无比。
连女婢都分了四个等级,从管事的嬷嬷到一等女使、二等丫鬟,再到下面做粗活的婆子们,每高一级,还得多配两个手下的人使唤。
晚云不禁感叹,连将军府的二等丫鬟,都比她从前在宋府过得安逸舒适。在嫁给周砚之前,她可只有一个竹月陪着,自己还要干些缝补浆洗的杂活。
若换了从前,她得了这管家的权力,必得大干一场,把这些不必要的小厮丫鬟全部放出府去。
可现在是战乱时期,已经跑了一半人,剩下的这些都是无处可去的,纵使人手再多余,她们过得再拮据,将军府也得养着这些闲杂人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晚云精打细算地过着日子,每日忙到头晕眼花,有时深夜还在仔细梳理账目开支,根本没有注意到周砚近日早出晚归,脸上的愁绪愈发明显,唉声叹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日,周砚带回大量的米粮果蔬,储藏在将军府的冷库中,并交待她这些物资不到万不得已,暂时先别动用。
晚云见他神情严肃,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反常,忙询问出了何事。
周砚本不愿告诉晚云,怕她焦虑忧心,可现在就算他不说,也瞒不了几日了。因为半个月已经过去,皇上和各位朝中大臣还未回到京中。
刚开始,他只以为是皇上行军缓慢,才迟了好几日。后来,他又安慰自己,皇上本就不愿意冒险回来,也许是故意磨蹭,推迟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