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劝解周穆,也是在说服自己。
苏家的葬礼在凄清落寞的氛围里进行着,两个月前苏大人遇难,皇上曾赐下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以嘉奖苏家忠烈之心,可如今这能袭爵的都不在世了。
皇上并没有因苏家多了两个忠魂而感动伤怀,反而对苏林苏青冒进轻敌大加斥责,圣言一出,朝堂之上风向骤变,都言苏家父子狂妄自大、刚愎自用,是他们破坏了北疆和谈,把边关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
来灵前吊唁的人大多是碍于周穆的颜面,不得不来走个过场,向他示好靠拢。可自从那日晚云在灵堂与他碰面后,他便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在苏家的葬礼上,因此这几日祭奠之人也跟着大大减少,有时一整日都无人前来。
晚云正好得了清闲,把府中所有事务交予周砚去处理,她则安心侍奉在姨母床前。
苏夫人本就是心病,自从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求生的意念也更强烈了,经过晚云的悉心照顾,七日后她的身体已大有好转,喝药吃饭无需人服侍,自己也能勉强撑着坐起来。
因心中牵挂女儿,苏夫人在病情稳定后,便再三催促晚云回将军府,她以为晚云会像照顾她那样,细心妥帖地去照顾苏梅兰。
可晚云从无此心,只是不忍看姨母着急担心,所以选择乖乖听话,离开苏府。
回到禾风院,晚云虽有些疲累,可还是振作精神,叫来竹月和秋灵,一同收拾打包行李。
周砚这些日子,周府苏府两头跑,忙得脚不沾地,因此晚云不忍再把搬家一事全部丢给他,能收拾的小东西,她们便先整理拾掇着。
主仆几人忙活大半日,大包小包的往箱子里装,累得腰酸背疼。直到将近午时,周砚回屋用膳,她们才停歇下来。
饭桌上,晚云时不时往收拾好的那几口箱子看去,又多次眼带笑意地望着周砚,满心欢喜地等他夸赞几句,可周砚始终不开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还故意躲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
晚云有些气恼,随便刨进几口饭食,便匆匆丢下碗筷,又进屋去整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