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你怎么能狠心丢下母亲呢?”她哭着说道,“我们虽非亲生母子,可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二十余年承欢膝下,我早已把你当作亲生孩子般对待,如今母亲老了,你却要让我体会失去至亲骨肉的痛楚。抛弃亲恩孝道,独自逍遥快活,如此有违宗法礼教的事,你怎能做得出?”
周砚愣愣地回头,看向周夫人:“母亲,我不过是要出府居住,又不是死了,哪里就让你失去至亲骨肉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回府探望。哪怕要回来陪你用早膳,也并非做不到,大不了我早起一个时辰,骑马赶回来即可。倒也无需拿孝道和礼法来说事。”
周夫人被他堵住口,只得厚着脸皮,硬把话头转移到生意之事上。
“可将军府家大业大,这么多田地和产业,你就这样甩手丢下,叫我们如何经营啊?难道还要我这一把老骨头,出去为家业奔走不成?”
周砚思忖半晌,回道:“倘若母亲和大哥信得过,我可以继续代为打理将军府的生意,只是以后需得从中抽取一成利润,作为报酬。当然,若你们不愿,我也可举荐府中几个有经商之才的小厮,将来他们有不懂之处,尽管去问我便是。”
周夫人也不傻,权衡利弊之后,自然更愿意选择周砚。毕竟是自家人,且周砚的经商才能,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他手里就没有哪个营生是亏本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而对于周砚的人品,那更是没话说,账目做得清清楚楚,从没私吞过府中的任何财物,且他这么些年吃苦受累、四处奔波,赚了不少银钱,却从未开口要过一分酬劳。如今他只提取一成利,倒也合情合理。
周夫人知道自己做不了主,便急忙推了推周穆的手臂:“穆儿,周砚既然愿意替我们经营产业,那不如就按他的想法来?大家都可从中得利,我们放心,也不会便宜了外人。”
周穆对母亲的话毫无反应,甚至连他们方才所商量的分家一事,也一个字没听进耳朵里。
“穆儿,快说句话啊,你到底同不同意?”周夫人着急道,又用力推了他几下。
“不同意”周穆突然回过神来,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斩钉截铁道:“我决不会同意你们离开将军府。”说罢,他紧捏着拳头,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周夫人尴尬地看向周砚,本想先应承下来,可还没张嘴,就见周砚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拉起晚云就往外走,连辞别的话都没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