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也和她一样,内心没那么坚定吧,晚云如此想着。
只是面对这份不坚定,他们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她选择退却和逃避,抛下一切独自离开,而他选择推自己一把,把两人彻底置于奸夫淫妇的位置上。
晚云心中充满了纠结和迷茫,不知明日该如何面对周穆。
是对他恶语相向,把他对她的亏欠细数一遍,然后愤然离去?还是苦苦哀求他,不要再来纠缠,放她离开,从此各自安好?亦或者,他们一起背负那些骂名和枷锁,坚定不移地在一起,逃离这座巨大的樊笼。
纷繁的思绪在脑中绕来绕去、越搅越乱,她实在想不出答案,除了大哭一场,再也找不到可以释放情绪的方式。她哭到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直到干涸的眼眶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她极度疲倦,在凳子上呆坐许久,哪怕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也没有精力转头去看一眼。
“云儿,你还没睡吗?”周砚温润的声音,从珠帘外传来。
晚云有些恍惚,神情木然地望向珠帘下,一双沾满霜雪的羊毛毡靴映入眼帘。
周砚单手掀开帘子,大步走进来,先是脱下手上的兔毛手套,往桌上一扔,再取下头上的垂耳貂皮风帽,随手一放,拉过凳子坐到晚云身旁,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他身后的大氅还挂满冰碴,肩头上的积雪在屋内暖烘烘的热气下,开始融化成水珠。冻得通红的脸颊已经开裂起痂,每一条裂纹沟壑都在诉说着这段路途的艰辛。
晚云愣愣地喊了声:“周砚。”
原以为已经哭干了的泪水,此刻又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