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后背一紧，只觉得身后寒气逼人，她缩着脖子往侧旁移动一点，扶着桌沿站起来，又走开几步，远离满身酒气的林夕。

“我为何要来验证？你是否有病与我又没有干系。”她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看他，“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周砚有一朋友，很擅长治疗这些疑难杂症，你若有需要，可以去月东街的何氏医馆看看。”

晚云说完，埋着头跑出了兰轩阁。可楼梯走至一半，她忽然又想起还有一句重要的话没说，于是又转身上楼，回到了厢房里。

只见林夕独自站在窗边，目光一直落向天香楼的正门处，仿佛在等什么人从那里出来，他看得专心，连晚云站在他身后都没发觉。

“你在看谁？”她问道。

“宋晚云。”他脱口而出，眼光短暂地瞥了一眼身后，顿时呆住了，脸上肌肉僵硬得连说话都困难，“你……为何……又回来了？”

晚云面色刚恢复正常，此时又倏地一下满脸通红，和林夕一样，她也开始结巴起来。

“我……回来是想说……不管你和周穆有何纠葛……我和他已然决定离开，你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吧。”她停顿片刻，又放低了声音，“还有……谢谢你，我们后会有期。”

晚云没有留给他接话的机会，刚一说完就转身走掉，一口气跑下楼，挥手招呼竹月，两人匆匆走出天香楼。

慌乱的脚步踏出正门，晚云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往二楼厢房瞥去。果然，那里有一个身影还站在窗边，她没有去看他，而是故意把目光转向别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夕看着晚云的身影湮没在人海里，心里有几分不舍，也有几分欢喜。

他安慰自己，放在最后面说的话，往往才是最要紧的，所以她回来不是替周穆求情，而是特地来和他言谢和道别。

身后突然响起两声刻意而为的咳嗽声，林夕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长风：“有话便说，少做这些阴阳怪气的举动。”

长风撇撇嘴，不满道：“公子当真要放周穆离开？可汗前几日刚派人送来消息，周穆此人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