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明明就是对我存有歪心思,还妄想糊弄过去。”晚云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林夕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继续画着:“只怕又是宋姑娘想多了,我这人有个习惯,对着实物画的每一幅作品,过后必得再默一遍,长年如此,才可练就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你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个入画的物件罢了。”
晚云走到他对面,伸手捏住笔端,想抽去他手中毛笔,可不曾想他力气大得惊人,两指轻松夹住笔杆,晚云怎么用力也拔不出,她干脆突然松手,让笔尖向反方向戳去,最终重重地落在宣纸上。
画中之人的脸上按下一团墨迹,此画算是毁了。
林夕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和恼怒,缓缓将笔放到一旁。
晚云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前倾,质问道:“请问林公子,一年前可曾去过南陵?”
他没有看她,走到一旁,在铜盆里净手,坦然道:“去过。”
晚云冷笑一声:“我就猜到是你。你为何要去陈家找我?”
他停顿片刻,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意:“好奇心作祟,想去看看你到底死没死。”
晚云脑子里一团乱麻,疑惑道:“你怎知我当时的境况?我们并不相识啊。”
他沥了沥水,拿起桌上帕子擦手,又轻轻将帕子搭在盆沿,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西郊码头,第三渡口,我舍命相救,宋姑娘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你。”晚云口中喃喃道,终于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解释道:“那日,我脑子不清醒,没心思关注旁人,因此并未看清林公子容貌,还望见谅。”
林夕绕过桌子,走至晚云身旁,高大的身躯将她笼在阴影下,晚云向后退了两步,他又咄咄逼人地抵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清泉寺,西禅院呢?也没看清吗?”
晚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屋内寒气逼人,她扶着桌子,不让自己瘫软下去,可撑在桌上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卑鄙,无耻,小人!你休想拿此事来威胁我,我的过去周砚已知晓,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晚云故作镇定,却已经慌到口不择言。
林夕摇摇头,诡谲一笑:“那他可知晓,当日住在西禅院的人叫周穆?”
他的话直戳要害,晚云毫无还击之力,颓然瘫坐在地上,眼里涌出一层薄雾,绝望而痛苦地垂着头。
她不敢去想象,周砚知道真相会怎么样,他那么善良,对她那么好......
晚云捂住脸颊,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