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老太太大病几回,两个女儿又远在京城,族长如亲儿子一般,日日前来侍奉汤药,因晚云离开后,怕老太太寂寞,他又让自己的儿子时常过来陪伴老人家。
现在老太太要独自上京,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陈氏家族这唯一的老祖宗就要没了,族长自然不肯放她走。
老太太忧心晚云,哪里还顾得上自身安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晚云的境况说给二人听,言明谁劝都没用,她铁了心要去寻晚云。
族长之子陈泰本就同晚云一起长大,他听闻妹妹可能有难,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告奋勇要陪着老祖母一起去京城。
族长眼见劝不下来,只得应允,好在儿子陈泰行事稳妥,又常年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与老太太较亲厚,由他在路上照料看护,想来也更放心些。
陈泰得了父亲首肯,赶紧回家收拾衣物,准备同老太太连夜上路。
陈泰之妻得知事情原委后,同他闹了好一阵,坚决不许他同行。
她当初嫁进陈家就听闻丈夫与晚云的一些往事,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昵得很,她本就心生嫉妒,时常因此事和陈泰拌嘴,后来晚云离开南陵,她才慢慢消停下来。
可现在陈泰居然主动要去京城找晚云,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在家中又哭又闹,死活不肯放丈夫离去。
陈泰已焦头烂额,此事他已解释过百遍千遍,他与晚云清清白白。
幼时两人同在一起玩耍,哪怕躺一张床上睡过,他陈泰也从未对晚云生出过一丁点儿龌龊心思,他喜爱晚云,当真是如亲妹妹一般疼她爱她,可妻子就是不信,揪着这些陈年旧事不放。
他懒得再多费口舌,任她哭闹去,也不似从前那般哄着,兀自收了几件衣物和一些盘缠,带着几个家仆,奔着老祖母那边去了。
陈泰在马车内铺上厚厚的被褥,好让老祖母能躺得舒服,又让车夫全程顺着官道走,一来官道路面平坦,马车行得更稳当些,二来官道沿途有驿站,方便休整和补给食物。
他仔细盘算过,若昼夜兼程,不出七日就可赶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