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去厨房里生炉子,将带来的落胎药煎上。
宋夫人褪去晚云身上的麻袋,本想坐在床边劝诫她几句,让她别有怨恨之心。
可转头一看,昏黄的烛火下,晚云那张肿胀乌青的脸,显得异常恐怖,如暗夜里的冤鬼,吓得她浑身哆嗦。
宋夫人赶紧躲开,跑到门边等着万嬷嬷,连屋子都不敢进。
两刻钟后,万嬷嬷端着满满一碗汤药,缓步走了过来。
二人一齐进屋,把门窗死死关紧,还等不及药冷却下来,宋夫人就壮着胆子来到床边,命万嬷嬷把晚云的身子压住,以防她挣扎打倒汤药。
本来晚云整个人疼得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可万嬷嬷一下子坐到她身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剧烈的疼痛又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本能地扭动着身体,想缓解疼痛。
晚云越是翻动,万嬷嬷压得越紧,直到她再也动弹不得,只张大嘴竭力呼吸,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流般汹涌而出。
宋夫人趁机赶紧捏住她的下巴,将碗里的落胎药不停往嘴里灌。
晚云几乎快要窒息,浓如泥浆的汤药堵住她的喉咙,灌进她的鼻腔,又溢上脸颊,顺着鼻侧流进眼眶里。
泪水和药水交织成两股褐色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一碗汤药灌完,宋夫人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她坐在地上抚了抚胸口,嘴里念叨着:“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万嬷嬷过来扶起宋夫人,两人看了看床上的晚云,她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响,若不是身子还在微动,她们甚至都以为她死了。
此时,晚云垂在床边的手动了动,她已抬不起手臂,也看不清屋内的人,只颤颤巍巍地伸出五指,抓向眼前微弱的光亮处,气若游丝地呼喊道:
“母亲......救我......”
宋夫人仿佛见了鬼一样,尖叫一声,摔了手里的碗,捂住耳朵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