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晚云只当是熟睡的竹月被吵醒了,为免她担心,晚云忙收敛眼中的泪水,回身笑脸相迎。
只一瞬间,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脸色惨白——母亲恶狠狠的目光,仿佛千万把利刃一齐飞来,要将她削肉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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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浑身一阵发颤,紧张得汗毛直立,她想装作平静,可颤颤巍巍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母......母亲......竹月呢?”
“已经发卖出去,给一个将死的老员外做小妾。”宋夫人冷声道。
晚云惊恐地睁大了眼,如鲠在喉,她想哀求母亲放过竹月,可喉咙像被水泥封住了一般,死死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她眼泪刷刷地往下流,重重地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双膝,口中咿咿呀呀直叫,却说不成一句连贯的话。
宋夫人冷哼一声,紧咬着后槽牙,使尽全身力气抬起脚,一脚踹向晚云的肩膀。
晚云被踹出两米远,她顾不上骨裂的疼痛,又挣扎着爬回母亲的脚下,不停地给她磕头,哭着哀求道:“求您......放过竹月......是我的错,她是受女儿逼迫,是无辜的。”
“她助你私逃出府,发卖已是我最大的善心,你不顾父母之恩、家族名声,与人淫奔,你的账我今日定要好好算过,绝不会轻饶你。”
宋夫人一把扯起晚云的头发,看着她磕肿的额头,生不出丝毫的怜悯之心,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差一点就让宋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此,宋夫人心头的怒火更盛,她提起晚云的脑袋,重重一巴掌呼过去。
还不等她打第二巴掌,晚云便突然眼前发黑,一下子栽倒在地。
宋夫人捏紧拳头,又朝晚云身上挥了两拳,发现她毫无反应,这才意识到她已昏死过去。
宋夫人坐在地上平复一阵,叫来心腹万嬷嬷,命她连夜出府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万一晚云有个三长两短,她对内对外都不好交待。
私奔一事只有宋夫人与身边两个贴身的嬷嬷知晓,连宋朝雨都瞒住,更不敢让宋老爷察觉,晚云院里的几个下人也全部支走,整个西偏院亦不许人进入,若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真是能要人命。
万嬷嬷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也不敢招摇过市去城中医馆,只独自乘着马车,去往京郊的集镇上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