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宋棠进宫之期。
鸡鸣东方,这间位于宋府偏僻后方的小院子里主仆二人静静对坐。
梨儿抹了一把泪:“小姐,明明您今日就要入宫了,这两日宫里却只来了教导嬷嬷,无甚礼仪...奴婢可是听说了当时虞氏女入宫时的排场呢。”
礼仪礼仪,有礼也有仪,但不知是宫中不在意还是什么,除了两名嬷嬷来宋府教规矩外,就再无旁的了。
当日宫中发生之事不是秘密,人多口杂,消息传的飞快。
宋棠一番说辞将宋父和继母唬住,后来宫中的淡漠轻视和他们打听到是宋棠瞒着皇后自己求来的,便也不再惧怕了。
再加上振威伯府自然也打听到了那日的实情,对宋府横眉冷对,宋父不知赔了多少笑脸才将对方稳住。
其实这件事情对簿公堂对两家都没什么好处,明帝一旦震怒,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振威伯是那个更显无辜的一方,他老了,儿子又不中用,明帝不会寒了臣心。
宋府就不一样了,从打算将宋棠嫁过去就是错的;明帝得罪不得,振威伯府难道就能了?
嫁哪个女儿都是泼水,可儿子却不一样,那是传宗接代的宝贝。
所以宋父不顾宋棠继母反对,决定将她所生的嫡次女宋芳烟嫁过去——换一个女儿而已,伯府的财产却没变。
宋棠十七了,宋芳烟却上个月刚及笄。
宋父从未露面,继母和宋芳烟晕了好几次,来宋棠院子里打砸了不知多少东西。
积年下来宋府里几乎都换了继母的人,这消息一传出,连路过的丫鬟都要啐宋棠主仆一口。
宋棠娇俏的脸上愁绪淡淡:“当年陛下灯会时偶遇虞氏绣球招亲,天公作美,陛下才将她礼聘入宫。我无媒无聘,是将自己的脸皮放在地上才换来了这个机会,怎能一样呢?”
梨儿抽抽鼻子:“无妨,任她入宫时怎样声势浩大,还不是一张白布盖着出来,小姐跟她可不一样。”
外头一阵嘈杂人声,梨儿凝神一听,脸色变了:“小姐,又是二小姐。”
宋棠眼神变冷:“她?这么些年了,她对我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要不是傅府接济,我怕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
母亲的嫁妆被她们尽数吞占,还将我们赶到这里住...我因被卖给伯府泪流满面时,她宋芳烟可是在热热闹闹办及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