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明帝果不其然翻了毓盈妃的牌子。
消息传到钟粹宫,惊得毓盈妃失手打翻一个茶盏:“陛下怎会忽然前来?”
晴儿小心翼翼道:“或许是陛下思念公主和小皇子,特地来看望娘娘呢。”
虽然毓盈妃病了这么些时日,却一直没有叫敬事房将自己的绿头牌撤下。一是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万一哪天突然便会好了;二是绿头牌这东西,撤下容易,再挂上却难。
眼下太阳都落了山,毓盈妃虽然昨日已将身上的汗毛都刮了去,却难免紧张:“快,晴儿,你去打来一盆温水,再给本宫细细剃上一番,多铺些妆粉!”
“奴婢这就去!”
这些时日,崔院判给毓盈妃又调配了一种美容膏,专门用来涂在长了毛发的位置,每日厚厚敷上一层,说是能抑制汗毛生长。
这药膏她用了没几天,药效发作的还不甚明显。主仆二人忙活了好一阵,剃掉冒头的绒毛后又在脸上、身上都铺了妆粉遮掩。
晴儿安慰道:“娘娘不必紧张,只要陛下不留宿、不触碰娘娘,便不会发觉的。”
妆粉铺在脸上没事,可铺在身体上却不行,冬日里她穿着厚厚的衣裙,行动间妆粉难免蹭到衣裙里层,不仅毛发遮不住,还邋遢得很。
毓盈妃一时又悲又气,缓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无事,将元瑞和瑶卿都带来吧,他们也许久未见父皇了。”
明帝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他对毓盈妃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年少情谊走到如今多了些隔膜和算计。
毓盈妃抱着元瑞、带着瑶卿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明帝牵住瑶卿坐了下来,关怀道:“朕听你的声音粗了些,可是这几日风寒咳得有些厉害,还未恢复好?”
毓盈妃明显一僵,她方才已经刻意放轻柔了声音,可还是被明帝给察觉了。
她无意识地将狐毛领口往上拽了拽,害怕明帝发现她喉结也突出了,连忙咳了两声,不自然地笑道:“多谢陛下挂心,陛下猜得不错,臣妾确实还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