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医院院首例行给明帝请平安脉的时候,明帝屏退了左右,状似不经意间提起,“院首家住何处?”
院首大惊,不知明帝有何用意,但他知道明帝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关注一个小小太医的家中情况,小心翼翼道,
“回陛下,微臣家住西郊祥云巷内。”
明帝继续道,“可是离西城门不远?”
院首恭恭敬敬答道,“回陛下,确是。”
明帝让他走近几步,“朕交给你一件事去办,除了你,其他人朕都不放心。”
那一刹那,院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什么下毒杀人,排除异己于无形之中…
他冷汗都要滴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微臣遵命,定当尽心竭力。”
明帝看他的样子便知他误会了,笑道,“爱卿莫要紧张。西郊皇庄里有一位夫人有孕,但暂时不宜昭告天下,
朕要你不当差时,回家途中顺路前去为她请脉保胎,直至生产。爱卿就如常请脉开方,需要什么交给下人去采买。
再找一名医女于你不在时在皇庄暂居看护,等生产之后朕重重有赏。只一点,切记不可声张,莫要被让人发觉。”
院首顿时心知肚明,他也不敢细想这位夫人究竟是谁、为何不能公布有孕一事接入宫中照顾,只知道这件事若做不好,皇嗣有了什么差池,那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又重重一扣首,“微臣领旨,还请陛下放心!”
明帝让吴德昌送人出去,吴德昌塞了一把金瓜子放入院首手心,笑道,“大人医术高超妙手仁心,阖宫皆知。
此事若是能办好,陛下必定龙心大悦,大人爱女婚嫁一事可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院首膝下唯有一女,可这女儿却先天不足,娘胎里便带有喘症,哪怕是他身为太医院院首,用尽了药物吊着,也极容易发作。
如今正值二八年华,以他家门第官职,该是媒婆上门说亲的时候,却无一人求娶,令他操碎了心。
“吴总管的意思是…”
吴德昌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今年新科进士有不少身家清白的好苗子,以大人的身份,必是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