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却突然笑带苦涩的自嘲:“是吗,恐怕以我目前这半条命来说,能活着或许就算不错了。”
“哎,别总是这么悲观!你就是中个毒侥幸没死,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江湖里中毒箭,挡暗镖的人多了去了。我爹爹说过只要人还没死透,能再站直了就还是好汉一条!待你再勤加习武身上余毒散尽时,我保你活到百八十岁绝不成问题!”
“我身上这毒无药可解......或许,还有人想让我命不久矣。”
他语带双关的暗示。
自从他回到吴州养病,身边就从未太平过一日。冥冥总有预感,这也许又是落入设好的另一个网中。
而那些人最终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金矿山脉图。
“能制得出毒就定会有药可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日日调剂香脂的又怎会不懂?这般怨天忧人的,徒长一张这么漂亮的小嘴怎就非要日日咒自己死不可呢?”
神经大条的她没细想他话中含意,而是突如其来将他拉过来抱了个满怀。
她拍着他背脯鼓励着:“有我在,你一定能康复如初。”
那手劲拍得他胸腔里嘭嘭回响,但他并没有再厌恶地将她推开。
轻缓回搂上她的肩头时他又忽然想起,刻意避开她曾被熊抓伤的左肩,好减轻自己压在她的负重。
他是信她的,一直都相信她说到做到。
她本就是这般率直又真诚的女子,能够让人为她两肋插刀。
从小她热忱乐观,身上时刻有用不完的活力。
即便是他们两人联手打输了架,她未曾气馁,还与他相互打气,当然有她在,自然从没有输人的机会。
大郡的四年间隙,耳边听腻千篇一律的嘘寒问暖。
唯有她的话真实又强而有力地往他心窝里灌输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力量。
那是属于阳光的温度,更如甘甜的枫糖。很暖很炽烈,烘得他枯竭的四肢百骸都像要重新活过来。
“我说......萧澍你真好瘦啊!你四年前可不这么弱的,我知道现在你正是调养身子的时候,可得记得每顿多吃点肉。”
她在他后背脊梁骨上捏了又捏,摇头不满。松开他叉腰吐槽着:“我掂量你这一副骨架子比我接生的那只小马驹还没重多少斤两。”
“我尽量吧。”他下巴靠在她颈窝间,逐点了点头。
“公子,四小姐,你们瞧瞧这都......都快天明了。”阿金躺在草丛里久久这才缓过气来,视线幽暗,他倒是没瞧见小主们相拥画面。只顾虚脱瞄着头顶上不见天的树林缝隙外,逐渐显露明亮的暗蓝天色:“过了五更天就要亮了,咱们还要练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还不累?”从她肩头移开,萧澍站直身子:“若是你还不累的话便去和护院换个班,等到日出之后再回去歇,本公子可要歇息了。”
“啊?公子,我不是这意思呀......”
阿金一听,腾得从草丛直接坐起来摆手解释:“阿金的意思是,四小姐也是真的乏了,一口吃不得一个胖子,只要四小姐愿意每日都来公子内院,日久天长往后多的是时间练。”
她想也没想地就与他商业互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