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时,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那个女人生下我大哥,坚决不肯记在我母亲名下,其实就是在等父亲兑现承诺,扶她为正。”
“可母亲的家世,父亲惹不得,自然不敢,但从四年前,我外祖父过世、舅父在军中也迟迟得不到重用,父亲的心思就变了。”
“她们以我母亲身体不好为由,让春姨娘执掌了中馈。她昧下了多少银钱不知道,但对我和弟弟是不敢轻视的,父亲的确会翻脸。”
“她的确很有本事,把大理寺卿府经营的风生水起,可我母亲也只有在正式的场合露面,撑一撑大理寺卿夫人的体面,旁日几乎就在院中不外出。而且父亲的所有要求,她都一一答应,甚至还接二连三的收妾入府……”
黄绾绾拳头攥紧,忍不住端起茶壶,汩汩灌了一壶,“我问过母亲,为何要忍,她说爱我的父亲,只想看他笑,哪怕自己委屈些也无所谓。”
“月娘,我不敢告诉母亲实情,我怕她存活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她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柳月初递过去帕子,帮她擦泪。
她能明白黄绾绾心底的煎熬,被自己爱慕一辈子的男人给毒死,任何人都死不瞑目的。
“你也不必如此焦虑,黄夫人的毒还不至于很快发……我只是不懂,你为何答应嫁。”
“我大哥不好吗?”
“就不能嫁到柳府,做我的嫂嫂?也可以把你的母亲接过来,和和美美,快乐的日子,难道你没有丝毫向往吗?”
柳月初直接撇出了最关键,“我知道我大哥也没那么招人喜欢,但你好歹不烦吧?好歹他不会似那狗编修,让你拿什么双倍嫁妆,更不会似姜昌阳,是个花柳病的病秧子……”
“?!花柳病?”黄绾绾惊呆。
“月婵没和你说?”
“没……”
柳月初幽幽,“这的确是让她羞于出口的毛病。”
“其实姑母是期望我嫁给姜家的,是父亲不愿现在就选队去站,只想中立,所以才和姑母商量,尽快为我定下亲事……我也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黄绾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