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绪拿出烟口袋,卷了一根旱烟。烟口袋其实就是一个方便面袋,里边装一些烟丝,还有一些报纸,当抽烟纸,农村大多这样,买不起带过滤嘴的,就都抽旱烟。便宜,省钱。
赵廷绪卷了一根,抽了一口,把烟口袋递给赵铁生,赵铁生也自顾自的卷了一根旱烟,点上了,吧嗒吧嗒的抽着。
过了一会儿,赵铁生问道:“爸,我老妹子她女婿找的那个亲戚,咋说的?他收了咱们家五百块钱,结果我妈人还是放不出来。要是办不成事,这钱我得要回来。”
赵廷绪点点头:“回头我和你老妹子说。那个人办事是真不靠谱,说的信誓旦旦的,结果不行。最后还得让大丫去,大丫不去作证,大丫她奶奶怕是怎么都出不来了。”
身为一家之长,赵廷绪的头脑是清醒的,哪怕儿子赵铁生已经三十多了,家里的一切还是赵廷绪说的算的。抽了一根旱烟,赵廷绪慢吞吞的说道:“老二,这样吧。大丫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先把你妈的人给放出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赵铁生有些为难的说道:“大鹅就说让我媳妇程锦湘坐月子身体不好,住……”
赵廷绪呵斥道:“行行行。我答应了。你媳妇出院,就让她住主房。”
赵铁生听父亲这么说,自然也无话可说。赵铁生倒是对住哪里无所谓,不过程锦湘毕竟刚刚又生了孩子,身体虚弱不堪,那个仓房实在太阴冷了,而且眼看着越来越冷,如果还住那里,保不准以后就落了一身的毛病。
如果程锦湘落了毛病,那才是赵铁生的绝路了,毕竟老婆还在,他赵铁生就有生儿子的可能。老婆不在了,那还生什么儿子?
赵铁生最后又和父亲赵廷绪确认了一下,得到了赵廷绪的保证,这才安心。
他帮着赵廷绪搓了一会玉米。
北方的偏僻和落后,起码要比南方差了三十年的过程吧,虽然这已经是九十年代了,但是像东台子村这么偏僻落后的村子,人们收获了粮食,基本上还是很原始的肩抬手拎的方式。如果是谷子高粱,秋天的时候,便会在村里的场院里,打场。
如果是玉米,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就是一粒一粒的搓下来。如果能有一个手摇的玉米脱粒机,那都是极为先进的设备了。
赵铁生自己开荒了一些地,是那种水患严重的地方,亦或是极度缺水的地方。这都是没人要的地方,种了一些玉米。
前段时间卖了大部分,还剩下两千多斤的玉米棒,没有搓出来。家里还有大田种的高粱,也有四千多斤,也没有弄,活还很多。
赵铁生帮着忙活到了深夜,才去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便走了四五里路,去路边等车,随后坐着回县城的班车,准备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