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姜婉溪陆续收到了两个家里的来信和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寄来的五十块钱。姜婉溪自己其实有钱,当初爸妈去乡下接她时留下的两千块钱爹娘一分没要还倒给了她五百块钱,小姨她们也陆续给了她几百块钱的报酬。还有后来在陈家和谢家敲诈来的一千六百块钱,虽然用了一些,但她手上还有几千块钱。年前她妈妈担心钱带多了不安全,让她把钱存进了银行。身上只带了一百块钱和哥哥们给的各种票据,到现在她身上的钱也还多。

明天就要开始上工了,今天大队决定在打谷场上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书记和大队长先后发表了激情澎湃、振奋人心的讲话,他们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但对于姜婉溪来说,这些话语犹如催眠曲,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然而,与她不同的是,社员们对这次会议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今年公社将会调来一台拖拉机来帮助东风大队犁地!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敢想象过的事情。以往,东风大队总是被排除在外,而其他大队却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现在,终于轮到东风大队了,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大队长深知,这一切的改变,都要归功于新来到这里的那几位女知青。

他打听过了,那个姜知青家里不简单,那天是县里的武装部部长亲自开车送她们来的。其他两个家里虽然差点,却也不赖。她们的家里应该都给公社打过招呼了,只是公社领导让他不要说出去。看人家思想觉悟多高,把孩子送来他们大队当知青,还不让大家知道她的身份。他找知青点的知青队长了解了一下,几个女娃娃也没有娇里娇气的,其他两个开始有点闹意见,不过都被姜知青压下去了,现在也还算安分。

他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支书,那个老家伙一向和他不和。他要想个办法治一治他,也许可以利用这几个知青。那个老家伙在队里只手遮天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社员们明明可过得比现在更好。除了妇女主任和民兵队长,其他重要职位都是他的人。

村口的标语换了新的,社员们也投入到了春种的忙碌工作中。女知青们的任务田都是六工分的,姜婉溪几人由老知青带着。姜婉溪毕竟是农村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很快就学会了,只是动作慢一点。六工分的地种下来,还是腰酸背痛,虽然戴了手套,手上还是起了血泡。

陈雪柔和谢蓉蓉虽然咬牙坚持了下来,但是回到知青点就哭的稀里哗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才一天她们就受不了了,她们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她们知道错了。姜婉溪也想哭来着,两辈子她也没有下地干过农活。以前在冀省她只会洗衣做饭,她也想家了,想两边的爷爷奶奶,想爸爸妈妈,想爹娘和叔叔婶婶们,还有哥哥弟弟还有两个小侄子。小九会不会已经忘了她,两个小侄子这么久没有看到她会不会哭。

第二天依然重复昨天的工作,只是换了个地方。老知青们都习惯了,他们新来的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劳动强度,一个个生无可恋。

“你们又不靠工分吃饭,受不了就找大队长,他应该会给你们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姜婉溪看陈雪柔两人实在不是干活的料,于是给她们出主意。她发现大队长其实挺照顾她们几个的,分的地看着和其他知青一样,实际上要少点。

“那你呢?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陈雪柔问她。

“我不去,我不能给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丢脸,我要坚持。你们如果不敢去,我去帮你们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当初只是想要给你们点教训,现在你们也受到惩罚了,我没必要抓着不放。虽然你们想法很恶毒,但是实施未遂。”又不是有杀父之仇在身,在前世,她们这个年龄还只是高中生,还生活在象牙塔里面。

“你不去,我们也不去,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谢蓉蓉觉得还是待在姜婉溪身边安全“再说我们也不想给家里人丢脸,我知道我们以前的做法不对,我们会改的。”

“我也不去,大不了就扣工分嘛,你也说了我们又不靠工分吃饭。”

姜婉溪叫劝不到她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回到知青点依然哭的稀里哗啦,手上的血泡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