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抬头觑了一眼宋子殷,他的脸色果然不好。
钟遥没办法沉默,只能呐呐开口:“爹,我错了,我不应该丢下一封信就跑,也不该说什么和嘉阳划清界限这种傻话”。
看着宋子殷完全不为所动,甚至一个字都不回他,钟遥更愧疚了,他垂着头细数自己的过错:“我不应该轻易相信顾怜的话,不相信嘉阳,不相信爹,都是我的错……”
宋子殷表面上脸色难看,心里其实早就心软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的错其实也不能全算在钟遥身上。
钟遥从小和顾怜相依为命,在他心里,顾怜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来嘉阳的时间又短,没有融到嘉阳派里面,所以无法把嘉阳看成自己的家是可以理解的。
再着,若不是自己对顾怜步步紧逼,钟遥也不会对顾怜心软地毫无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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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殷不会因此怪他。
不过这次还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如此心软又这么轻信别人,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这次幸亏他刚刚出嘉阳就被自己人发现了踪迹,万一要是嘉阳派的人没有找到他和顾怜,恐怕钟遥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
再想想顾怜,宋子殷更头疼了。
他本来有心放过顾怜,虽然顾怜入了牢山,但他也让褚平和高致商量过此事,作为他的儿子,虽然会吃些苦头,但高致也不会完全放着顾怜不管。
牢山发生的事宋子殷也是知道的,但这也没办法,牢山自古就是这样的规矩,但只要过了那段难挨的日子,日后便会好很多。
况且顾怜吃的那些苦头,都是他自己该得的。
奈何顾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聪明,多生事端……
褚平本来是想骑马的,不过他出来就看到马车在那等着他,就知道是宋子殷想要他上车缓和一下,连忙上了车。
果不其然,车上钟遥一直在认错,絮絮叨叨的,都快哭了。
宋子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到褚平过来,宋子殷面色一松。
这倒是让褚平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宋子殷居然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他上车拍了拍钟遥,打了个眼色:“行了,没人怪你,别说了,你爹长途奔波,让他休息休息吧。”
钟遥这才注意到宋子殷满面倦色,连忙闭上了嘴,他撩起车窗看着这生活了一个多月的茅草屋,不免有些伤感,再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一时间车内没有人再开口,只剩下马车轱辘的声音在夜中划过。
到了客栈,褚平早已经打点好了,三人便分开回了房。
钟遥正想休息,此时门口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他只好站起身来打开门。
门外赫然是褚平,他手里拿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药酒、金疮药和纱布等,看到门开了,褚平毫不客气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钟遥这才感觉到,这天晚上由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心力交瘁,早就感觉不到伤口痛了。
现在经褚平一提醒,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褚平扒开外衣一瞧,里面的衣服已经和伤口粘到了一起,这是伤口已经发脓了。
褚平赶忙用剪刀剪开衣服,然后把粘到伤口的碎布撕下来,虽然已经放缓动作,但钟遥仍然清晰感受到肩膀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连皮带肉被扯下来了。
钟遥忍不住闷叫了一声。
褚平瞧了瞧钟遥,不由更为喜爱,这些日子钟遥的一举一动他都瞧着,吃得了苦头,不愧是他的徒弟。
他手上动作不停,给钟遥上了药酒,看到钟遥脸色有些颓废的样子,想要开解开解他,正想开口,钟遥先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