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陀沉默了半响:「元宝,你这就算不是借刀杀人,也至少是移祸江东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元宝两手一摊:「父亲是让我坐镇交州,开拓南海。可要能开拓南海,交州这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个须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武器火药这些是最基础的,最要紧的是贸易,只有把贸易弄上去,我才有税收,才能维持庞大的船队,不然就凭每年那几个田税,把农民都逼死了,到手的也没多少!这些事情都不是短时间能看到成效的,而朱蒙他们是能静下心等待的人吗?就算是,他们也不愿意在交州花心思。」
「好吧!」须陀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你放心,将来如果父亲怪罪下来,我也会替你解释的!」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元宝闻言大喜:「这样我就安心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朱蒙他们说?」须陀问道。
「等稻收之后吧!」元宝笑道:「仓里有粮,心中才不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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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县衙(唐代交州下一个县,治所约在今越南太原省定化县)
朱蒙坐在窗旁,已经是黄昏时分,透过窗户,他看到远处窗户里的油灯和炉火逐一点燃,照遍县城的院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寂寥。
近来,他时常梦见雪原、密林、沼泽,草甸还有狼。在梦中,狼对自己嚎叫着,就好像在对自己说话,而自己也似乎能听懂狼在说些什么……,当然,无法像人语言一样,但也相差不远了……就好像自己曾经掌握过,长久未用而遗忘了。朱蒙不禁想起小时候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我们高句丽人的祖先身上就流淌着苍狼的血,只是后代身上没有都传承下来。
外间传来猎犬的嚎叫声,绵长而又悲伤,似乎和自己一样也在思念着故乡。其他猎犬也随之嚎叫,它们的声音回荡在县衙的上空,让人彻骨生寒。朱蒙吐出一口长气,起身走出屋外。
「公子」侍从向朱蒙微微鞠躬。
「这些猎犬是怎么回事?」朱蒙问道:「没有喂食吗?」
「应该不会!」侍从摇了摇头:「喂养它们的老王头可喜欢它们的紧,怎么会漏过。应该是想打猎了,这些家伙依旧有些日子没去山林头疯一把了,可把它们憋坏了!」
「嗯!」朱蒙点了点头:「我来安定也有些日子了,是应该出去打一围了!」
「那敢情好!」那侍从笑道:「自从来交州以来,整日里就是憋在屋子里,在这么下去,弓马之术都荒废了!」
朱蒙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打猎的事情恐怕要过一段时间了!」
「出什么事情
了吗?」侍从问道。
「你忘记了吗?马上就要稻收了!」朱蒙叹道:「田猎再重要,也不能误了农事!」
「好吧!」侍从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他叹了口气:「公子,当初咱们来交州是为了创立基业,而现在呢?每天呆在一个破县城里,只能看到一堆种地的农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不会很久的,不会很久的!」朱蒙低声道,像是回答手下,也像是回答自己。
第二天中午,从交趾城而来了一个信使。看完来信的朱蒙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稍一思忖之后就让信使先去休息,然后召集了几个心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