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父亲的身体已经不成了?所以才把我们赶出去?须陀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能的将其赶出自己的脑海,但这可怕的想法就好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他开始回忆自己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样子,想要从中寻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来。
“他们来了!”元宝兴致勃勃的说道。
旗帜逐渐从远处残破的村落后出现,伴随着阵阵尘埃,那儿一路过来,直到河边,唯有焦黑的树桩和残破的房屋,这是不久前的平叛战争留下的痕迹。好多旗帜啊!难道父亲派了一只大军前来?须陀心中暗想,马儿扬腿掀起漫天灰烬,让须陀不禁想起当年铁马踏破乞四比羽叛军阵列的景象。看来,那些弟弟们把家底都搬来了。他试着想象这代表什么意义,越想越觉得不安。
“你瞧有谁来了?”元宝歪过头询问须陀。
须陀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老九、老七、老十五,不……,应该是老十七!”
“算了,太为难你了!”元宝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兔崽子怎么在旗帜上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弄得咱们都认不出来了,待会我非得狠狠地踹他们屁股几下!算了,我不想在这里等着了,咱们迎上去,好不好?”他向须陀询问道。
须陀没有说话,他踢了两下马腹,元宝与其并马而行,王勃和冯盛紧随其后,来人发现他们的行动之后后,也放马奔驰,旗帜在风中招展。装饰华丽的马鞍上挂着他们的角弓、箭囊、燧发马枪、狭长弯曲的佩刀。
为王文佐生下孩子的女人们来源复杂,有倭人、朝鲜半岛三国之人、东北乃至外东北的诸多族群,甚至还有几个来自琉球岛的深肤色女子,她们生下的孩子们也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特征。自少年时便开始的艰苦军旅野外生活也给他们带来了粗犷坚韧的面容。
由于天气的缘故,他们几乎都穿着葛麻材质的单衣,皮带束腰,头戴乌纱幞头,胯下的骏马有的枣红、有的黄色,还有的洁白如雪,这些马颈长而形美;背腰短,肋拱圆,臀部浑圆有力;四肢细长,肢势端正,肌腱发达。这些马是王文佐下辖官马场最新繁育的结果,包含有阿拉伯马的血统,拥有超强的耐力,迅捷的速度和勇气,只有权利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才能买到。
“看到没有!”元宝抱怨道:“咱们呕心沥血才弄到的种马,自己还没骑上,这些兔崽子们就先骑上了,真是不公平!”
“都是自家兄弟嘛!”须陀笑了起来:“再说了,你这地方就算有好马恐怕也养不好,天气太热也太潮湿了,还是坐船吧!”
说话间,最前面的骑手已经冲到近前,他的坐骑是一匹黑色骏马,鬃毛和尾巴却是火红色,骑手身材修长、匀称而又优雅,他骑在马背上就好像生下来就在上面一样。胸口绣着一头海东青,正在展翅翱翔。
大半年不见,他变得更加凶猛了!须陀心中暗想,口中却道:“欢迎,朱蒙,你又长高了!”
“我倒是不希望自己再长高了!不然坐骑就更难找了!”骑手翻身下马,他即使双脚站在地上,也只比须陀矮一个头多点,他向须陀和元宝躬了躬身体:“二位兄长安好!”
“那就把这匹马送给我吧!”元宝笑嘻嘻的答道:“你可以骑别的东西,比如说大象,在交州大象比马有用多了!”
朱蒙瞥了元宝一眼,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不,这匹马是我的,再说了,除了我,谁也别想骑到它的背上!”
“是吗?”元宝笑了起来:“朱蒙,你还是这么傲气,算了,留着你的马吧!在这里,你得学会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