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必须抓紧了!”慕容鹉冷笑道:“按照大将军的意思,这次是要连根拔起了!不过也好,这些日子为了避嫌,老子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忌几分,有了这玩意,正好让长安的这些鸟人看看,谁才是真老爷!来人,传令下去,今天申时三刻,请长安城内的各位恶少年头目、豪帅都来府内,本官有事要与他们商议,过时不候!”
慕容鹉府邸的正堂是一个长十丈,宽五丈的庞大建筑物,平日里除非是祭祖这种大型活动,很少用到这里。慕容鹉接待客人都是位于右偏院的书房或者后院的花厅,那儿无论是隐私性还是舒适度都要好得多。但是这天一大早,正堂就已经被清扫干净,摆放着近百张几案,整整齐齐的,倒有些像是蒙学私塾的样子。
刚刚过了中午,便有客人到了,便被引领到了这里,安排在几案旁坐下,招待的只有几案上一碗清茶,就再也没人理会。客人们坐在几案后,面面相觑,既不敢走,也不敢问,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哎,这不是城南杜五哥吗?”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向邻桌的长大汉子拱了拱手:“您今个儿怎么也来了?”
“是你小子呀!”那长大汉子苦笑道:“慕容将军开了口,我敢不来吗?且不说人家身后那位尊神,就算人家自己,随便拔根腿毛也比咱们腰粗呀!”
“这倒是!”那矮胖汉子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可看样子,来的人不多呀,这么大的堂屋,就这么几个人?”
“现在还早吧!”杜五道:“现在距离申时三刻少说还有一个多时辰,是咱们来的太早了!”
“这倒是!”矮胖汉子苦笑道:“我不是怕吗?上次慕容将军交待下来的事情,咱半点头绪都没有,慕容将军要是为了这个发作起来,那可怎么吃罪得起!”
“这个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杜五安慰道:“不是你一个人,大伙儿都没啥头绪,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杜五哥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咱们这些人都是长安的地头蛇,慕容将军给的赏格也不低了,咱们这些人要找,莫说是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就是几十头牲畜、几十只鸡鸭也都找到了。可到现在为止,却连半点线索都没有,你说是什么缘故?”
那矮胖汉子脸色微变:“你该不是说有人没尽力吧?”
“我可没这么说!”杜五笑了起来。
“慕容将军的事情,有人居然敢不尽力?”矮胖汉子咋舌道:“他们不要命了?再说又不是白干,赏钱也挺丰厚的呀!”
“那是钱的事情吗?”杜五笑道:“你知道吗?慕容鹉追查的那些人是干啥的?是先前刺杀户部刘侍郎的凶手,这里面水深着呢!若是真的让他查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原来是这件事!难怪,难怪!”矮胖汉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他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早知道我今天就称病别来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正当那矮胖汉子左顾右盼寻找退路时,随着一阵金属的铿锵声,从两边偏门冲出一队甲士来,个个披坚持锐,站在堂下院子的两厢,个个杀气腾腾。矮胖汉子见状,逃走的心思立刻没了。
“怎么样?你还走不走?”杜五幸灾乐祸的问道。
“这还怎么走!”矮胖汉子几乎要哭出来了:“杜五,看样子慕容将军他今天是要摆鸿门宴呀!”
“放心,胖子李!”杜五笑嘻嘻的叫了对方的绰号:“就凭咱们这批货色,慕容将军要对付也犯不着这么大阵仗。待会要哭的绝对不是咱们来了的,而是那些没来的,或者迟到的,这些甲士是用来对付那些家伙的!”
矮胖汉子一想也是,慕容鹉现在虽然已经不能再指挥北门禁军,但手中还掌握着南衙禁军和城外的一部分军队,当初王文佐击破裴行俭之后,将转运使、禁军中忠于自己的军事力量都调到了慕容鹉麾下,虽然只有三千上下,但武器精良,经历战争老兵又多,战斗力远胜长安城里那些架子货。以慕容鹉的官职和实力,要收拾自己这群黑社会头子,还真犯不着用鸿门宴这么麻烦。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口气:“这倒是,这么说来,咱们今天反倒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