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们能做什么?该死,大将军又不在长安!”伊吉连博德苦笑道。
“大将军若在长安,又怎么会出这些事情?”慕容鹉心中暗想,口中却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应对的好。”
“嗯,第一自然是应该先派使者前往范阳,把长安发生的事情禀告大将军!”伊吉连博德道。
“不错,最好是多派几个使者,让他们从不同道路,拉开间隔出发,说不定途中会有人阻截,这样至少也会有一两个把信送到大将军手中!”
“对,就应该怎么做!”伊吉连博德赶忙招来文书,口述了文书让其抄录了十余份,然后挑选心腹乘马出发。忙碌完毕之后伊吉连博德才和慕容鹉回到书房,开始重新商议如何应对。
“裴居道多半会派人来接替我!”伊吉连博德道:“要不我下令放一把火,把仓库囤放的漕粮还有码头上停泊的水轮船都烧掉,对了,还有修船厂,工坊,闸门也烧掉,省的留给裴居道!”
“且慢,且慢!”慕容鹉赶忙喝止住伊吉连博德:“这可不是小事,你把囤粮水轮船,修船厂、闸门,工坊都烧了,长安怎么办?陇右怎么办?”
“我咋知道怎么办?不是沛王监国吗?那就让沛王操心去吧!”伊吉连博德冷笑道:“大将军是让我给天子效力的,又没让我给沛王效力。反正这一把火下去,未来三五个月每个月能运到长安的粮食能过六七千石就不错了,饿死这帮王八蛋!”
“一个月不到六七千石?那一年不是才八万石?”慕容鹉粗粗一算,不禁吓了一跳:“这点粮食连长安城里的都不够吃,万万不可呀!你这么搞陇右就全完了,吐蕃人恐怕非要杀到长安城下不可!”
“嘿嘿,你现在知道我们转运使的厉害了吧!”伊吉连博德笑道:“我这还是往多里说了呢!你要知道运往长安的粮食都是先要运到陕州仓储,然后再撞上水轮船运往长安,要是把陕州仓库的粮食烧了,把船和码头都破坏了,头一两个月是恐怕一粒米都运不出去,后面恢复起来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对了,最好是把高家娘子的工坊也毁了,这么一来,仓库里的铰链没了,要再造还得重新找工匠仿造,没个半年一年的,朝廷都没法造新水轮船,只能用老式帆船或者划桨船,让他们逆着黄河慢慢拉吧!”
看着伊吉连博德满脸的幸灾乐祸,慕容鹉满脸的无奈,虽然都是王文佐的党羽,但他和伊吉连博德的立场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异的。世代为大唐武官,又是长安土著的慕容鹉虽然也投靠了王文佐,但还不至于让整个大唐西北大局和长安百姓给裴居道和沛王陪葬;而伊吉连博德就根本不在乎了,他一个倭人在大唐为官,全靠的是王文佐的举荐,受的也是李弘的恩德;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赢,他才不在乎大唐西北会如何,反正李贤和裴居道上台后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长安被吐蕃占了也伤不了他一根毫毛,最多跟着王文佐再打回来就是了。
“伊吉兄,放火烧仓的事情还是再斟酌一番的好!”慕容鹉竭力劝谏道:“我想如果是王大将军在这里,也不会做出这种自伤八百,杀敌一千的事情吧?”
“自伤八百,杀敌一千也总比只有我们伤八百,他们不损一兵一卒的好吧?”伊吉连博德冷笑道:“你可要知道,这转运使可都是大将军的心血,若是落到了裴居道手里,他肯定会用这个来对付大将军。比如运兵转粮,你现在心慈手软,他们可不会,到了那个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这——”慕容鹉被问住了,他正想着如何才能劝说伊吉连博德时,外间突然传来了侍卫的通传声。
“崔将军和黑齿将军到了,还带着一队骑兵!”
“太好了!”慕容鹉大喜道:“想不到他们两人居然能把那些骑兵都带出来了,伊吉兄,我们出去迎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