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身后传来女官的声音。
“什么事?”李下玉回过头来。
“屋内已经准备了全套铺盖,这粗毛毡又重又扎人,便交由奴婢丢了吧!”
“不用了!”李下玉上前一步,将石桌挡在身后,笑道:“已经用习惯了,换了别的反倒不习惯!”
“想不到您倒是个恋旧的人!”那女官笑道。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李下玉道:“下玉虽然是女儿家,但也知道人不能忘了根本,否则便是毫无心肝之人?”她也知道武后与自己姐妹的冤仇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解除的,所以言语中也毫无顾忌,反唇相讥。
“念旧当然是好事,但若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最后只怕反倒会扎伤了自己,就好比这粗毛毡!”女官笑道:“你可知道当初给你送粗毛毡来那位现在怎么样了吗?”
女官的话直接戳中了李下玉的心底:“你是说王参军?他现在怎么样了?”
“伱猜呢?”女官笑道:“皇后陛下是何等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那位王参军现在会怎么样,又何须奴婢说出口呢?”
女官的话语就好像一只无形的铁拳,给了李下玉沉重的一击,她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脚底一软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抱住粗毛毡埋头痛哭起来。女官笑吟吟的看着痛苦之中的李下玉,敛衽拜了一拜:“二位且好生歇息,养好身体,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罢走出院门,轻巧的把门带上。